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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醫生道友的亞青行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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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27 11:0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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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醫生道友的亞青行醫記

一.   緣起

一向喜歡到處跑,已經有六年多沒有真正外出了,決定趁著參加上師寺院開光法會的機會,好好去溜達一圈。

第一站,先到紅原,也許是“心想事成”吧,第一程就繞了一大圈:本來從成都經馬爾康到紅原,早上六點出發,下午四點就到,結果,汶川路不通,繞黃龍-川主寺-松潘去,晚上十一點才到。寒風中下車,老上師的侍者和管家已叫好了一輛的士在等我好久了、、、感激盡在不言中、、、、深夜到了寺院,疲憊不堪,倒頭便睡。清晨,被吱吱喳喳鳥叫聲吵醒,發現已身處美麗的大寺院――麥窪寺(萬象大慈法輪林),山下圍繞著的轉經房子就足有一點五公里長、、、、、

見到大慈大恩上師,沒講幾句,上師就說:“你喜歡在這裏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住一個月吧!”這也是我的計畫。

在歡喜、愉悅、寧淨、不可言表的心情中,悠哉遊哉的過了十七天、、、同修發來信息:“亞青那邊在開大法會,有很多人病了,需要醫生,你趕快去吧!”一位元師兄發來同樣資訊、另一師兄又發來同樣資訊、、、

我把信息告知上師,上師慈祥地笑眯眯的問:“你想去嗎?”“如果那邊需要的話,我還是想去一下,看能不能幫上忙。”“那你就去吧!什麼時候動身?”“就明天吧”。
上師馬上把管家叫過來,用藏語吩咐著,管家用紙記錄著。

過了一會,侍者拿著那張紙過來跟我說:“這是上師為你請寺院僧眾念經的安排,保佑你路上平安,明早送你到縣城的車也給你安排好了。”大恩的上師!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悠哉遊哉的好日子,就這麼結束了。一大早,侍者把我帶到上師臥室,上師早已安坐床上,上師慈悲賜予加持、賜予聖物、、、、、

車早已在門外等候,清晨的寺院地面被一片雲霧覆蓋著,車仿佛在雲上飄駛而去、、、、

車到了縣城,沒有直接先送我到車站,而先去了一個超市,管家下去買了一大包東西,我想他們順便買點東西回去吧。誰知他一上車,就把那包東西塞給我,我拚命推回給他,他說這是上師的吩咐,他一定要做,我一定要接受。、、、、這一大包東西,全是吃的、喝的、、、

一路很順利的經過馬爾康、色達縣城、爐霍、第三天到達甘孜縣城,住進一位喇嘛朋友家。師兄們打了一筆錢到我帳戶,我找到扶貧醫院的張醫生,托他買了一批藥,租了一輛車,連同張醫生的一批藥十幾箱裝好車,就準備出發了。聯繫好亞青的師父,師父說那邊生活條件很艱苦,要我做好思想準備,怕餓的我特地向喇嘛討了一大袋青稞面、酥油、白糖。剛好亞青那位師父的父親和一位居士也到了,接上他們一大早就出發了。那位師父也真可以的,居然把她六七十歲醫生父親忽悠進去亞青發心!喇嘛朋友一直不放心,堅持讓他的一位親人跟車送我們去亞青、、、、、、  


二.初到亞青

一大早,趕在封路之前,車就從甘孜出發了。出發前,司機看到我多帶了兩個人,要加收一百元,喇嘛朋友知道了,擺出很不高興的態度,司機居然就不敢吭聲,也不敢再提。不過,我可不想司機帶著糟糕的心情上路,那可是一條既難走又危險的路啊!暗示他只要好好開車,可以適當加些車資。司機終於開心上路了。

中午時分,順利到達,車直接開到法會現場邊,師父在路邊等著了,今生第一次到亞青,第一次見到他們,卻像是認識了多年的老朋友,一點拘束都沒有。十幾箱藥一下子就搬到新搭的帳篷裏,我還在考慮是否要把粘耙粉拿出來解決午飯問題,師父就招呼我去吃飯,哦,原來還有得吃,並非電話裏說的要自備飲食那麼艱難。

飯後,收拾了一下,背上藥箱就去法會現場義診了。一位年青藏醫帶我去,並做翻譯。下午的太陽很猛,很熱,不知是我背著的大大的藥箱吸引人,還是佐頓醫生吸引人,很快就被一大群人圍住了,簡單問一下病情,簡單檢查一下,就直接發藥,以如此的速度,人仍然越來越多。不知不覺,天就暗下來了,風刮起來了,氣溫一下子冷了,才發現身上只穿一件薄薄的襯衣!所帶的藥品也差不多用完了,便讓佐頓醫生趕緊回帳篷拿藥,並把我的大衣拿過來。等他把大衣拿過來的時候,我已凍得直打多嗦!第一天就領教了亞青的天氣!

晚飯仍在師父那裏吃,我住的帳篷就在師父帳篷旁邊。我回來時,師父們已把帳篷整理好了,睡的地方墊了兩層木板,兩床墊被,兩床蓋被,哇賽,太舒服了,在亞青那是地主一樣的待遇。藥品就放在同一帳篷裏,老先生(師父父親)和我住一起。我去現場時,老先生就守在帳篷看病。

晚上十一點,終於可以躺下睡覺了,同修發來資訊,提醒我小心亞青的狗,我搜索了一遍記憶,一點狗的影像都沒有,回信說:“一隻狗都沒見到,亞青沒有狗!”同修回復:“暈!”

第二天一早,從溫暖的被窩裏伸出手來一摸,被面竟然好像有層薄薄的霜。

自己弄了團粘耙吃,早餐就解決了。

第一天,不算太忙,但來帳篷看病的人也多了起來,我和老先生都在帳篷裏看病,早上法會開始前,晚上法會結束後,來的人就特別多。老先生是位眼科專家,幾天時間裏,看了好多眼科病人,還做了好幾次眼科小手術!這樣的年紀(近八十歲哦),真讓人欽佩!

三、小翻譯的故事

幾天後,老先生就回去了,佐頓醫生也經常獨自去看病,來了一位小覺姆和一位小姑娘幫我翻譯。小覺姆讀過小學,漢語還可以。小姑娘叫德措在北京讀書,放假回來看望在亞青出家的媽媽,聽說這裏需要翻譯,就過來幫忙。

一位覺姆來看病,摸著鼻子訴說半天,小德措翻譯:“她說她的鼻子有兩個洞!”“什麼?誰的鼻子沒有兩個洞!”我不得不大聲抗議!小德措愣了一會,看我不明白,想了想,伸出兩個手指,堵著鼻孔,做了個呼氣動作,說:“她說她的鼻子的兩個洞這樣!”嗨!不就是鼻塞嗎?怎麼說成這樣呢!於是,我決定對她進行崗位培訓,教她一些醫學的專用術語。

過兩天,培訓竟然有這樣的收穫,一位覺姆邊比劃,邊用藏語說了半天,小德措翻譯:“她說她的鞋子痛!”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什麼?鞋子痛?”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好象怕我不夠暈,竟然再來一句:“她說她的兩個拖鞋痛!”我徹底暈了,眼睛竟然不由自主的向覺姆的腳看去,不對啊!她穿的是波鞋,不是拖鞋啊!什麼思維!拖鞋怎麼會痛!我更加困惑的表情,好象把小德措激惹了,雙手一扶腰,站了起來“那天你不是教我,這兩邊叫‘鞋子’嗎”?“噢!那叫脅部,不叫‘脅子’。”誰知道,她竟然指著自己的喉部說:“你那天教我這裏叫‘嗓子’,不叫‘嗓部’,為什麼這兩邊要叫‘脅部’,不叫‘脅子’?”這會,我徹底休克了!

四.堪布的炒飯

帳篷就我一個人住了。

一大早,被一陣騷動弄醒,朦朧中看到帳篷的門簾被打開了,兩三個老覺姆走了進來,她們笑咪咪向我伸伸手,意思是要看病,語言又不通,揮手示意她們先出去,好讓我起床。可她們一點反應都沒有。沒辦法,想想自己是幾乎和衣而睡的,只好當著她們的面前起床了。

人越來越多,都想趕在灌頂法會開始前看病。我簡單清理一下,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就開始忙了。我坐在地板上,左邊、右邊、後邊都是藥,她們就一個一個的在我前面過,看一個,就伸手拿藥發一個,不知道什麼時間能停下歇一下。我正忙著,師父撥開人群走了進來,抓住我的手就外拉,嘴裏喊著:“你們等一等,醫生還沒吃早餐”,就這樣硬把我拉到吃飯的帳篷,師父給我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牛奶麥片、、、、、、

下午三四點,天氣很悶熱,有人要我出診,帶上藥箱,和小才嘎(幫我翻譯的小覺姆)就出發了。巨大的廣場人山人海,空中只飄蕩著阿松上師的聲音。本以為看完一個就可以回去了,誰知看完一個又一個,不知去了幾個帳篷,看了幾個病人,等我心情鬱悶、又冷又餓地往回走時,已是晚上八點了,一天的法會結束了,一片片紅色身影迅速散去,四周一片寂靜。“這是什麼病啊?都是些年輕的藏覺姆,二三十歲左右,嚴重的會昏迷抽搐,嘔吐,輕一點也昏睡不醒,或者煩躁不安,不吃不喝,或者呼吸急速,亂喊亂叫、、、、沒有實驗室檢查,沒有適合的藥,除了安慰性給補一點糖鹽水,什麼辦法也沒有、、、勸她們去醫院,都是一副死在這裏也不離開的態度。唉!算了,我還是離開這裏吧,我準備去參加開光法會的寺院就離這裏三四十公里,我可以提早去那裏,我的一位上師在那裏、、、、”邊走邊胡思亂想,要逃跑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一個高瘦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面前,拉著我就走,生硬的漢語:“來,醫生,來我的帳篷,我請你吃飯。”噢,是益西冬多堪布!堪布的帳篷就在我住的帳篷附近。我腦袋一片空白地跟堪布到了他的帳篷。帳篷中間有一個很大的鋼爐,火燒得正旺,一進去就感覺得一股溫暖。堪布竟然拿起鍋鏟親自炒起飯來,炒好後,給我盛上滿滿的一碗,實在餓了,味道雖然不怎麼樣,三兩下就吃完了,堪布又給我倒了一碗熱騰騰的奶茶、、、、、心情好像好點了,想逃的念頭也沒有了!

剛回到帳篷,師父就過來叫我吃飯,
“我吃過來。”
“你吃過啦?在哪吃啊”
“堪布那裏”
“堪布那裏?他那裏有什麼吃的?”
“炒飯,堪布炒的,。”
“喲,堪布炒的飯啊!?”一副羡慕懷疑的樣子;
“是啊,不信您可以問才嘎”一副得意的樣子;

有一天,又遇到堪布,又要請我吃飯,這回我提出我要自己炒,堪布同意了。我把堪布帳篷裏的調味料都拿了出來,這放一點,那放一點,炒了一鍋香噴噴的飯,也給堪布盛上滿滿的一碗、、、、

五.“覺姆病”?

吃過堪布的炒飯,也許是堪布的加持吧,想逃的念頭就沒有了,可是那些病人仍縈繞心頭,年輕、藏覺姆、昏睡、抽搐、嘔吐、、、、阿克(出家男眾)們給起了個名字“覺姆病”。有人說是魔障、有說是業障、有說是她們福報不夠、甚至有說是示現,眾說紛紜。這些說法都有道理,可對我沒用,我沒法根據這些理由來用藥,我得找到醫學上的理由,才能指導我的用藥。

“失水”?有可能,年輕藏覺姆在法會現場的裝備是最簡陋的,有的只有一把傘,或者幾個人擠在一個小小的帳篷,白天那毒辣的太陽,足可以把人烤幹!在我的帳篷旁邊就有一個太陽能反射板爐子,一會兒就能燒開一大壺水。她們很多人連喝的水都沒帶,經常要喂她們吃藥時,開水都得到別人那裏討,或者把我自帶的水給她們。失水可引起電解質混紊亂,從而引起這些症狀。這是西醫解釋吧。

第二天下午,又有人叫我去出診,平時我看到的狗沒有一個理我的,當我透明,快到帳篷時,有一個狗攔在我面前狂吠,我只有祈禱蓮師往前走,它不斷往後退、不斷的吠,最後不情不願地讓我過去,在後面追著我吠,我進帳篷它才跑了。帳篷裏有個覺姆神志模糊,高熱煩躁,陪伴她的覺姆拉開她的衣服,指著胸口讓我看,胸口上有幾個鮮紅的斑點。“熱入心胞”?有可能,下午天氣異常悶熱,旁晚時分,或下雨、颳風,氣溫急降,寒氣一逼,熱毒被逼入心胞經,就會出現煩躁、狂亂、甚至神智不清。這是中醫的解釋。

思路清晰了些,翻遍了藥箱,找到一盒“蓮花清瘟膠囊”,雖然不是完全對證,看成分和功效,是可以清心火熱毒的。

先試試看,小半碗糖鹽水(冷的)加些開水(熱的),兌成溫水,把三個膠囊裏的藥粉倒進去,攪絆一下,一碗又補水,又補糖、又補鹽,又有藥效的飲料就兌出來了。用一個大點的注射器吸滿一管,往口裏灌,喂完藥,她好象沒有那麼煩躁了,可是沒時間觀察,又要去看下一個了。

我跟小翻譯學了兩句藏語:“多喝水、遮太陽(上師開許的)。”不停的跟她們說。

與師父商量,我儘量不出診,有嚴重的,讓她們來帳篷,方便治療和觀察。

“她們不願意來的,她們要聽上師的聲音。這裏是會場邊,聽不清!”師父說。
“她們有些也是在帳篷裏用收音機聽的,我們也可以帳篷里弄個收音機。”我說。
“你不嫌吵嗎?”
“那怎麼會呢?世界上哪里還有比這殊勝的聲音?我也想聽。”
“那好”,師父同意了。

她們不知從哪里弄來一部大大的、古董級的雙卡座收錄機,把它高高的掛在帳篷中央的柱子上,帳篷裏響起了阿松上師的聲音。她們一邊打著點滴,一邊聽著。一個打點滴的覺姆,少則三四個,多則七八個陪著,加上來看病的,帳篷裏滿滿的都是人,她們都很安靜,收音機裏上師的聲音能聽得清清楚楚!

六、陳醫生的妙藥

又是一個悶熱的下午,法會結束時抬來一個小覺姆,昏睡過去了,怎麼叫也叫不醒,也不煩躁,不吃也不喝,一群小覺姆急了,就把她抬了過來。病情有點不一樣,沒有熱毒表現,拿不定主意時,想起了陳醫生。陳醫生是昆明來參加法會的,早上法會開始前和下午法會結束後,都會來幫忙,他有一支自製的神奇噴劑,腰包裏有很多很好的藥粉,法會期間救治了很多病人,我束手無策時就找他幫忙。趕緊叫人把他找來。

陳醫生來了,拿出那自製的噴劑,往病人的鼻孔一噴,原來任你怎麼叫她、掐她、捏她都沒反應的,居然打了個激靈,皺起鼻子眉頭,慢慢醒了過來。

“給她來一碗吧。”陳醫生下醫囑了。我們已經很默契了,半碗糖鹽水、半碗開水、幾勺葡萄糖粉,再加些陳醫生腰包裏的藥粉,弄了一大碗,開始用湯匙慢慢喂,後來她自己捧起碗,一口氣喝完,長長的舒了口氣,我們也舒口氣。

我去吃完飯回來,夜色已深,天下起了小雨,很冷。她們還在我的帳篷,小覺姆雖然醒了,但一副沒氣沒力的樣子,仍然走不了,勸她們在這裏過一晚,她們不願意,建議給小覺姆多穿一件衣服,可她們穿得都很單薄,多一件都沒有。

有個覺姆問我可否把她蓋著的被子借給她們,我答應了。

只見她們用那被子把小覺姆一卷,拿出三條披單,上、中、下各紮一條,六個覺姆各拿披單一頭,往肩上一搭,輕輕鬆松就抬起來走了,遠遠看去,不明真相的人,可能會認為又一個往生的,被抬走了、、、、、、

過了幾天,想起那個被抬走的小覺姆,問小才嘎是否知道她現在怎麼樣。才嘎笑著指著旁邊一個正在照顧一個得病覺姆的小覺姆說:“就是她啊!”噢!她已經可以照顧別人了,她知道我在問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覺姆的樣子、衣著都很相似,會互相照顧,幾個人一起來,我認不得她們那個是哪個。)

想起那些傳說法會期間每天死了多少多少人的可怕說法,不知是否是這樣來的?看她們熟練的動作,顯然已經習慣這種抬人的方法,其實被抬著的人是活的。我在亞青二十多天,每天都看這些病人,可沒有看到一個死去的,即使有嚴重的送了出去治療,沒過幾天又回來了。最後師父告訴我(師父精通藏語),法會結束時,上師在總結的時候說:這次法會期間,只有兩個人去世,一個年輕覺姆晚上到河裏洗衣服時被河水沖走去世,三天后找到遺體;一個年紀大的,因病去世。這是上師在法會結束總結時鄭重宣告的,如果連這都不相信,那對上師的信心如何體現?唉!!!這可是灌頂法會啊!!!!!

陳醫生在我到來之前,和他一起從昆明來的師兄,就在幫病人看病了。謝師兄、張師兄還有幾個不記得名字的,還有秋措師父,還有一位比丘尼,小翻譯才嘎、德措、他們都在發心,看病啦、打點滴、發藥啦、翻譯啦,買菜、打水、做飯、、、、、每天忙得不得了,想起來真的很感激、很感動、也很傷感、、、因為、、因為、、有一位很照顧、很照顧我的大哥、、、、今生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我真的好傷心、、、、、、

還有些來自全國各地的師兄,時不時過來幫忙做飯,我們可以吃到各地的菜:雲南的“辣”菜、更辣的湖南菜、東北的燉菜、蘭州的面……..師父自豪的說:我們帳篷的伙食,是整個壩子上最好的,這都得感激師兄們啊!!!!

七.十方支持

亞青的天氣,一天四季,溫差很大,早晚寒冷如冬天,上午如春秋,中午、下午如酷暑。

每天下午,至少都有四五個昏昏沉沉的覺姆來打點滴,堪布益西東多時不時提著香爐給她們做熏香、念經、吹氣加持。

有次堪布來的時候,手裏還拿著一疊錢,每個病人給三百。堪布對我說:“法會現場那邊有一百多個這樣的病人”。我納悶堪布是怎麼知道這個數字的,因為現場很大,有三萬多人在哪里。

後來師父告訴我,那天堪布在現場巡視,看到病倒、躺在哪里的覺姆,就給三百元,堪布那天發出了三萬多元!

每天用掉的藥很多,也有很多師父、居士拿藥過來。我去之前,知道喇榮學院就有位法師動員她大同的親人寄五千多元的藥品給她在亞青的師叔、師弟們安排,我沒有她們的聯絡電話,結果在法會現場,她們認出我,高興地把藥送了過來,10年未見的老朋友能在亞青相遇,真奇妙!最大的一批藥是香港師兄送過來的,整整一大卡車,價值十萬元!解決了缺藥的問題,有點遺憾的是,裏面沒有大型輸液和輸液器,這對於失水的病人是急需的。得知香港來的李醫生到了甘孜,師父趕緊打電話讓他在甘孜買一批輸液器進來。同時,師父自己出錢到昌台買了批輸液回來,如果不是昌台醫院堅持留一些自己用,昌台的輸液都給師父買光了!(後來我在上師寺院法會上遇到香港的方居士,老菩薩她70高齡,到四川最高海撥的大草原,很了不起!得知我在亞青的情況及我將重返亞青,給了我一筆錢,我表示亞青法會將結束,如果有餘款如何安排,老菩薩說用於藏地、漢地無論出家在家,有需要的病患的醫藥上都可以。我用了一部份還了師父的買藥錢,一部分支助一位患病覺母到醫院診查,餘下部分回漢地後支助一位患克隆病無錢治療的居士)。

聽說香港要來六位醫生,我盤算著要好好休息一下,等他們到了,我的計畫就落空了!來的六人中只有一位是醫生。他們和大批藥到來後,我們多搭三個帳篷,一個專門存放藥品,另一個專門給病人打點滴用,還有一個搭在法會現場那邊,看病發藥用,於是更忙了。

香港來的六人就擠在我住的帳篷裏,李醫生幫忙看病,一位師兄高原反應不舒服,其他幾位師兄幫忙發藥、整理藥物、照顧病人,也挺忙的。幾天後,他們就走了。
他們還帶來了我要的北京同仁堂的“牛黃清心丸”(價錢經濟些、功效類似于安宮牛黃丸!)專門用來治療心火熱毒症。

那些失水,又不能吃喝的,通過充分補液,病情很快緩解;那些心火熾盛、煩躁不安的,用上牛黃清心丸,也有好轉。我終於不用那麼鬱悶了。

印象中,最重的一個病人,是一位年輕覺姆,現場看到她的時候,昏迷抽搐、牙關緊閉,嘴唇都咬破了,煩躁不安。藥喂不進,全吐出來;輸液打不了,剛打上去,她一掙紮就掉了;沒辦法,沒有鎮靜藥;李醫生提議放血治療,放了也不行;折騰了整晚。(她的同伴告訴我,她有五位家人在玉樹地震中去世了,下午法會念破瓦超度時,她憶念起親人,一下子就昏厥了,變成這個樣子)。第二天,建議送去醫院,用些鎮靜藥、讓她安靜下來,打上補液才行、、、、

過來幾天,有人在旁邊搭了個新帳篷,住進幾位覺姆,讓我過去給一個覺姆看病、輸液,小才嘎告訴我,那個覺姆就是那天晚上最重的那個。現在看她的樣子,應該好多了!

原文請見智悲論壇
http://www.bodhiinstitute.org/forums/index.php?topic=32378.30


亞青鄔金禪林
http://www.yqwjcl.com/

 樓主| 發表於 2011-12-28 21:34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小菩提 於 2011-12-29 11:51 編輯

八 鄔金活佛

一天清晨,被叫到附近帳篷看一位覺姆,腹痛比較嚴重,簡單檢查一下,覺得象膽囊炎,唉!沒辦法,只好做個“蒙古大夫”(蒙察察,估下估下~靠蒙)。身邊沒帶合適的藥,趕緊回去拿(很想跑,高原上不敢跑,害怕倒下沒人救我呀~當然,超度肯定方便^_^),回到存放藥品的帳篷,看到一個喇嘛扒在帳篷門口,往裏張望,我站在他後面,很客氣的說:“請讓一讓、請讓一讓”,不知是沒聽到還是沒聽懂,一點反應都沒有,一直堵著門口。我一急起來,抓著他的衣服往後一拽就沖進去,覺的屁股給輕輕打了一下,回頭一看,噢!鄔金活佛!活佛對我咪咪笑一笑,擺擺手就走了。

中午吃飯時,跟師父講起早上我把鄔金活佛拽出來的尷尬事,師父大叫:“噢!鄔金活佛好可憐啊!他已經感冒咳嗽好幾天了,天天嘟囔著要找你看看病,每次都看到一大堆人圍著,就沒看,今天一大早想著沒那麼多人,去帳篷找你,卻給你拽了出來!”噢,天啊!真是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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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法會的壩子!左側長方形的院子是法王仁波切到壩子時的住地,益西冬多堪布及醫療組的帳篷就在院子邊,看到嗎?靠金頂屋子那邊的帳篷群,彩旗的地方就是法會中心現場,這角度看好小,其實可以容納3萬多人,整個壩子可以容納80萬人!
頂禮阿秋法王仁波切!

法會這個時間剛結束!


 樓主| 發表於 2011-12-29 18:24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小菩提 於 2011-12-29 18:24 編輯

九  狂風暴雨

不記得是哪一天了,下午特別悶熱,傍晚時候很奇怪的,沒什麼人來看病了。突然狂風大作,下起了暴雨,帳篷被吹得搖搖晃晃,一根支柱被吹得離開了地面,趕緊跑過去死死抱住,用背部頂住帳篷,小才嘎也跑去把中間的柱子抱住,人和帳篷被刮的搖搖欲墜,外面漆黑一片,雨水劈裏啪啦打在帳篷上,狂風嗚嗚作響!從未經歷過如此恐怖!

不知過了多久,已經有點撐不住了,突然,“喀嗒”一聲,帳篷的一邊梁與中間柱子脫了開來,眼看帳篷就要倒了!!!就在這時,有位從來沒見過的、很高很高的喇嘛沖了進來,他舉起手居然就能把頂梁抓住,接好,用繩子緊緊紮上,紮好就走了。同時聽到四周有人打木樁、拉繩子,馬上就感覺帳篷沒那麼搖晃,不知道是不放心還是什麼的,我還緊緊的抱住那根柱子,直到才嘎叫我:“醫生,休息一下吧,不怕啦!”才意識道自己的熊樣!小心翼翼的放開那根柱子。看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個小時!

風仍在刮,雨還在下,不過慢慢小了。這時,益西東多堪布進來了,還是那句招牌招呼:“來,醫生,到我帳篷吃飯”,出了帳篷,借著手電光,發現帳篷多了七八根繩子,被拉得牢牢的!旁邊的小帳篷全趴在地上,被雨水泡著。我們平時吃飯的帳篷四邊都被掀起了,只剩下一個頂,前面一塊大大的彩條布被撕開了兩邊。到了堪布的帳篷,發現師父他們都在那裏。吃過飯,出來一看,風停了,雨也停了,天空居然還掛著明亮的星星。剛才還趴在地上的小帳篷全立了起來,太陽能燈依然亮起,仿佛剛才的一切不曾發生。只有那被撕開的彩條布在微風中飄著。

一切仿佛在夢中!!!

 樓主| 發表於 2011-12-31 17:09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小菩提 於 2011-12-31 17:10 編輯

十.喂藥

一天下午,在後來搭在法會現場邊的帳篷,抬來一位很煩躁的覺姆。

帳篷裏只在地上墊了些薄薄的墊子,病人就席地而座,或半躺靠著照顧她的覺姆懷裏,她們經常這樣照顧病人,場面是很感人的。

這位煩躁的覺姆手在亂動,兩個覺姆把她的手抓住,我決定給她喂一粒牛黃清心丸,用溫水把藥丸化開,用注射器吸一點(不用針頭)準備喂她。她掙扎著,無奈手被抓著,她用藏語不知說些什麼,照顧她的人都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要才嘎翻譯,她不肯告訴我,在我一再追問下,才笑著告訴我:“她說你是個大壞人,要喂她毒藥毒死她。”噢!迷糊成這樣子了!我把針管放在她嘴邊,準備灌藥,誰知她一張口,就把針管死死咬住。嘿!難不倒我,我把針輕輕推,藥就灌進口腔,我想:要不你就乖乖的咽一口藥,要不就把針管放開。果然她咽了一口,她好像覺得上當了,又把口張開,我趕緊把針管拿開,本能的躲開。“噗”,口裏剩下的藥給吐了出來。

我要給別的人看病,就把喂藥的事交給小才嘎,沒過一會,就聽到小才嘎哭著嗓子叫我:“嗚——醫生!”回頭一看,哈!才嘎被噴了一臉一身的藥!都怪我沒提醒她注意,趕緊拿出濕紙巾遞給她,讓她擦乾淨。看她的樣子還是笑嘻嘻的,沒一點惱怒,於是鼓勵她繼續喂。不知是藥物起作用,還是小才嘎的堅持,病人慢慢就安靜下來了,趁機給她打上補液。

第二天,小才嘎高興的告訴我:“昨天那個覺姆向我道謙,還說不該罵你。”當時真的好開心,並不是因為她的道歉,而是因為她好了。


十一,沒有止哭藥

一天下午,正忙著,突然傳來陣陣哭聲,一群小覺姆抬著一個哭得一塌糊塗的小覺姆進來,趕緊放下手上的事情先去看她,十六七歲的樣子,簡單檢查一下,除了哭得有點喘不過氣,其他都沒有異常,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問她也只是哭,不搭理你,真沒辦法。瞭解到她剛才已經哭了很久,小覺姆們沒辦法,只好把她抬過來,這幾天喝水也比較少,就給她打點補液吧。(有位漢地來的比丘尼,出家前是護士,一直在發心幫忙,幾乎所有的輸液都是她打的,經常從早幹到晚沒停手的。最累是她了,可我連她的名字都沒記住)。在她等待打補液時,我又忙著給別人看病,發現一位阿克過來安慰她,她卻越哭越大聲,旁邊小覺姆告訴我,那是她的親哥哥,也在亞青出家。唉!沒辦法,我有止痛藥、有止咳藥、止瀉藥、還有止吐藥,就是沒有止哭藥!!!

總得想個辦法啊,中醫裏說:悲傷肺,悲傷與肺有關,心實則喜,那麼肺實則悲,這會不會是肺氣鬱結的肺實證?與肺虛相反?想到這裏,先把她哥哥勸了出去,因為他在,她哭得更起勁。把她扶起來,用手輕輕拍打她的背部,這樣可以把她鬱結的肺氣舒開,邊拍邊說些安慰的語言,也不知道她聽不聽得懂,哈,居然哭聲慢慢小了,幾分鐘後就沒哭聲了,在哪里輕輕抽泣。――看來,小孩子哭的時候,輕輕拍拍背,還是有道理的。

忙了一會,我發現她不在了,問小才嘎:“剛才哭的覺姆針都不打就走了?”“在那裏呢。”小才嘎指著坐在帳篷角落打著點滴的覺姆說。她發現我在找她,不好意思的對我笑了笑。哈,不哭了,笑了、、、

http://www.bodhiinstitute.org/forums/index.php?topic=32378.45


 樓主| 發表於 2012-1-3 22:15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小菩提 於 2012-1-9 12:58 編輯

十二。中途離開

轉眼十幾天過去了,就到了上師寺院開光法會的時間。因為亞青這裏比較忙,本想開光法會開始那天才過去。提前兩天與上師聯繫,誰知電話一通,上師就說:明天一早就要過去,接我的車已經出發,晚上到亞青,第二天一早必須隨車過去。

於是,只好馬上與師父辭行了。晚上,師父帶我去向益西東多堪布辭行,堪布住在附近一個很小的帳篷裏,裏面只有一張很短的沙發(只能坐不能躺),前面一張小桌子,地下墊著幾張薄薄的墊子,什麼東西都沒有。我說明情況,堪布很慈悲,眼睛一直在桌面上搜索,看到能送人的東西,就拿起來往我手裏塞。出來後,師父指著我手裏的東西說:這是大超寺的甘露丸、那是法王加持過的香粉、、、那是法王的、、、一本《因果錄》――堪布編輯的,還有一本??小孩子讀的《中文拼音》?嗨!堪布真的把桌面上的東西都塞給我了!!!真的感恩堪布!出了帳篷,發現自己竟然連條哈達都沒有獻給堪布,堪布卻賜予那麼多寶貝、、、慚愧!!!【法會期間,堪布有三個帳篷,一個大的是廚房,書社的十幾個人員在那裏吃飯,另一個大點的是他們工作用的(他們在整理亞青收集到的珍本!孤本)。最小的一個,就是堪布休息的】

師父講,堪布的生活很簡樸,衣服沒幾件、鞋子沒兩雙,在亞青也沒有像樣的住房,弟子的供養,都花在他辦的帳篷學校、或者印經書、或者供養僧眾、、、自己卻是身無長物!
   
第二清晨,一陣摩托車聲打破寧靜,一溜四輛摩托車來到我面前,其中一輛明顯跌過,大絨師父的手、腳都擦傷了、、、另一位要去參加開光法會的師兄也到了。兩輛載人,兩輛載行李,四輛車顛簸而去、、、、、一路上,時不時看到散落在地的摩托車倒後鏡、打火棍什麼的、、、、

中午時分,終於到了闊別了八年大草原邊上的寺院、、、見過上師,安頓好。上師帶我到了山坡旁一處新建的房子,噢!那是一個太陽能熱水洗澡房,有兩間!“深圳師兄捐建的,剛剛建好,你可以洗洗澡”上師說。

太好了,好久沒洗澡了!進了洗澡房,房子很大,面向大草原的一面有個大玻璃窗,沒有窗簾!大草原一覽無餘、、、只是、、、裏面也一覽無餘、、、

正舒舒服服的享受著溫暖的水流,突然聽到一陣小孩的吆喝聲,扭頭一看,哇!!!一溜五六個小腦袋趴在窗上,滴溜溜的眼睛看著我,遠處一個大一點的小喇嘛(八九歲的樣子),舞著一根明顯他不能自由舞動的大棍,驅趕他們!孩子們即時散去、、、只好念念《入行論》的頌詞:齒發甲非我、骨血亦非我、、、足小腿非身、、、、、

第二天下午,發現那幫孩子,拿著盤子,毛巾,去了洗澡房,一會,就傳出孩子們的嘻笑、戲水聲,大概是他們在我的示範下,學會了洗澡?

徹底休息了兩天,第三天傍晚,來參加開光法會的漢地師兄,將近兩百人,陸續到來,寧靜的寺院,一下就熱鬧起來了,我又開始為一部分師兄的高原反應忙碌了、、、、

第五天傍晚,風雨中,我又乘上師安排的摩托車走危險但最近的路回到了亞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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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lazuoma:  

......雖然很忙,大家喜歡看,我們會慢慢寫下去。至少有關藏地生活的種種,對有機會去藏地聞法或發心的道友也是個借鑒!去年暑假,同樣的時間,學會的一位呼吸科專家師兄與他妻子,小小孩子,帶著1萬多元藥品及他的幾位學生到玉樹結古,發心為僧眾及藏民義診,很遺憾的是,因為那裏不通電話,等我聯繫到他時,他們已經回來了,再返回藏地,路上花幾天,法會也要結束了,如果他們在玉樹接到請求,怎麼都會轉道亞青幫幾天忙的!幾位同行師兄交流時,他說:來看病的人很多,那萬多元藥,幾天就用完了,他們在雪域用上古老的中醫針灸、推按手段幫助病人,讓他驚喜的是平時沒機會用,原來針灸、推拿治療急性內科病:感冒發燒、胃腸炎......效果也是那麼好!那時候還有學會的另一位醫生師兄路過亞青,去了亞青醫院幫忙,回來後才知道法會現場需要醫生,沒能到法會現場幫忙,也是覺得蠻遺憾的!--今天我又接到請求幫助的資訊:一位亞青最重要的傳竅決的上師建立了閉關中心,每年會在眾多修行人中挑選200-500人閉關修行,上師希望能有適合的醫生來閉關中心邊工作、邊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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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11 10:14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小菩提 於 2012-1-11 10:15 編輯

水晶的用途

剛到亞青,就遇到了一個小麻煩,沒有準備小砂輪,開注射安培瓶很麻煩,有幾次幾乎被玻璃劃破手。突然想起行李袋裏有一些水晶柱,是準備用來供養上師或跟道友結緣的。水晶的硬度比玻璃大,可以用來劃玻璃,拿出一塊,用銳利的邊一劃,“擦”一聲就劃一道痕,掰起玻璃瓶,很方便,可好用了。

每當我把這塊漂亮水晶柱拿出來,周圍的藏覺母都詫異的看著我,看看我有什麼舉動;在藏地,也許只在灌頂、供養三寶的場合裏會見到水晶吧。可能她們沒想到我這樣用它!(後來,我發現幫忙打補液的比丘尼師父是揀一塊硬石頭來,也能劃,只是沒有那麼方便,衛生也不太好,沒條件時,也只能將就了)

中途離開時,我把這塊水晶留給師父們用,師父時不時發個信息給我:你的水晶還在在這裏哦,你要回來拿哦!

法會結束時,我看著那塊水晶,幾個菱角被磨得鈍鈍的了,本想帶回來留個紀念,想想幾千公里地帶來帶去有點傻,就用一條哈達包好,供養益西東多堪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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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21 08:55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小菩提 於 2012-1-21 13:49 編輯


十四、最後一個“重病號”

     上師寺院開光法會結束後,又回到亞青。原來我住的帳篷已經用作醫療用,我與另外兩位師兄住在新搭的帳篷。過了幾天,又來兩位醫生,他們是在網上瞭解到亞青需要醫生,趕過來的。這時法會差不多結束了,原來每天都有好多的“覺姆病”,一天天減少,最後幾天幾乎沒有了,她們說,法會快結束了,魔不來作障礙了。應該是吧,反正我也輕鬆了很多,有時還可以到處溜達溜達。

     法會終於結束了,我也到了法會的現場,去參拜阿松上師灌頂的法座,現場人山人海,每個人都露出笑臉,簡直是一片歡樂的海洋。有很多人在法座的周圍低頭尋找,說是可以揀到舍利,我也加進這個行列,低頭找了半天,沒福報,舍利沒揀到,石頭倒是揀了兩塊。

      突然,有一陣急速的聲音叫我:“醫生,醫生,您是醫生吧?快過來看看一個病人,好嚴重的!”抬頭看,是一位四五十歲左右的漢覺姆。我沒帶藥箱,也只好跟著她走到會場的後面。遠遠就看到一個五十歲左右的漢覺姆,雙手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還大聲喊著:“痛死我啦!痛死我啦!我要死啦、我要死啦!”有幾個漢覺姆束手無策的圍著她。“不怕不怕,醫生來了!”帶我過來的覺姆遠遠的大聲安慰她。簡單檢查了一下,腹部軟軟的,生命體征也正常,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可能是優酪乳吃多了吧。剛好口袋裏有一合不知是哪個居士給我的萬應膏,就拿出來給她在肚子上抹一些。實在受不了她的大喊大叫,就邊抹邊說:“沒事沒事,沒那麼快死,哪有快死的人還能喊那麼大聲的。”不知是我滿不在乎的態度給了她安慰,還是萬應膏的作用,她居然就不喊了。我還繼續說了句連自己都覺得有點過分的話:“這麼殊勝的灌頂都得到了,即使死了,也值得啦!”她先是一怔,繼而露出了笑容、眼角還帶著淚花!明顯,她在感激上師!

     我要她們把她抬到那邊帳篷,給她打補液,她們說抬不動,我把小覺姆抬人的方法告訴她們,她們真的就拿出三條披單把她抬過去了。等我溜達回去時,她已坐在帳篷裏了。打上補液,給幾天藥,應該沒事了。印象中,這是最後看的一個“重病號”了。


十五、上上的“吃飯”根器     

      看著那袋我在甘孜向喇嘛朋友討來的青稞粉、酥油、白糖,不禁浮想聯翩。

     來亞青之前,師父反復說生活會很艱難,沒人做飯,要吃乾糧或泡速食面。一向怕餓的我就向喇嘛討了這一袋吃的東西,炒過青稞的粉很香,新鮮的酥油也沒有那種臊味,加上白糖一糊,又香又甜,其實很好吃的。到亞青後,也只吃過兩次做早餐,就沒再吃過了。有幾次,有幾個覺姆打補液晚了,就在帳篷過一晚,沒晚飯吃,我拿出來招待她們,她們吃了一些。最後剩下一小口袋,給了丘措師父。

     這一次出來,一路上,吃的、喝的都沒缺過,而且吃得特別好。

     剛到紅原縣城,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沒吃晚飯又餓又冷。管家接到我,就先帶我到了一家麵館,吃了一大碗熱呼呼的麵條。真沒想到,在這地方,這麼晚了,還能找到麵條吃!

      到了麥窪寺,發現管家接我時拿著的那一大袋東西,全是為我準備的吃的東西――麵包、饅頭、各種罐頭食品、青菜等等、、、

      到了甘孜,住喇嘛朋友家,就更不用說了,還特意為我做了一個大大的陷烙餅。

      到了亞青,昆明的幾個師兄過來做飯,還死活不肯收我的伙食費,每餐都吃得很好,真的好感激他們。

      在亞青,還遇到了十年前就認識的師父,她們要我去幫她們的上師看看病。第一次去,跟她們走到半路,電話就響了,小才嘎打來的,說來了個重病人,要我馬上回去,沒辦法,只好往回走,沒去成。約了第二天傍晚去,上師請我吃晚飯。一出門,接我的師父就要我把手機關了,免得又把我叫回去。到了上師的小院子,上師有事還沒回來,師父到廚房跟做飯的居士說了幾句,很快,就擺上了一大桌子飯菜。她們招呼我吃,可她們沒一個過來跟我一起吃,並強調她們都不吃,這一桌飯菜就我一個人吃、、、、沒辦法,恭敬不如從命,只好一個人獨享這一桌子飯菜、、、

       中途去參加開光法會,我和另一師兄提前兩天到,大隊的師兄要三天后才到,上師怕我們吃不慣藏餐,特地在漢地請了兩個廚師,由於我們提前到來,上師讓廚師提前開夥,做飯給我們吃,於是享用兩天“專廚”、、、

     灌頂法會結束後,我忙著找車回成都趕那改簽又改簽的飛機時,師父得知才旺管家要到成都辦事,師父死活要管家把我帶上,於是,我就坐上管家的車回成都了。一路上,吃的、住的、都被同車的居士包起來了,說什麼都不肯收我的錢、、、

     亞青之行,就這麼結束了。也許師兄們看到這些,會羡慕我的口福吧?其實,每當我遇到這些好吃好喝的,都會有種說不出的酸楚!   

       那是86年左右的事吧,有幸在一位禪宗老和尚前做了皈依,師父十四歲在虛雲老和尚面前出家,一直跟著虛老,那時的虛雲老和尚一直在複建寺廟,(南華寺、雲門寺、真如寺、、、)那時還年輕的師父就這樣出家開始就是建廟。可惜,我什麼都不懂!週末不用上課就去見師父,每次師父和侍者都會熱情的留我吃飯。

      有次,又去見師父,剛坐下不久,突然師父一下子站在我面前,厲聲喝道:“你來幹什麼?”仿佛五雷轟頂!我一下就懵了,第一反應:師父怎麼啦?不認識我啦?不可能!、、、在師父威嚴目光逼視下,竟然不由自主的去思索:我來幹什麼???竟發現是想來師父這裏吃一餐素食!那時認為吃素是信佛學佛很重要的一件事。大學飯堂裏沒得吃,市里唯一的素食館根本就不是我一窮學生能吃得起的。答案有了。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竟然很大聲的回答師父:“我來吃飯!”師父聞言,威嚴的目光,一下子柔和起來,跟平時一樣慈祥!繼而哈哈大笑:“哈哈,原來你是來吃飯的!”師父一手把我拉起來,“來,吃飯,飯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老師父把我拉到飯廳,真的,已經擺好一大桌菜,還有兩位居士(是市佛協的幹部)坐在哪里了。侍者珍師兄熱情的招呼我,我居然大大咧咧坐下,享用了一餐美食!至今為止,那是最美的一餐素食了!現在想起來,那時的無知、不知羞恥,真的好慚愧!!!

     一向自以為是上上根器,經常看的是《金剛經》、《六祖壇經》。不過,那時百廢待興,也沒有什麼佛法方面的資料,我得到的第一本《金剛經》還是在古籍書店裏賣古版字帖的地方找到的。光孝寺還是文博館、大佛寺還是一個電子廠,供奉佛像的位置,放著一位領袖的石膏像(後來師父去回收大佛寺,我跟著過去看到的、、、、、)

    有天,又把那心愛的《壇經》拿出來讀,讀到一段對話,不禁概然長歎!!!我那裏是什麼上上根器啊!!!是的話,也要加兩個字:上上的“吃飯”根器。

     祖問曰:“汝何才人。欲求何物?”

     惠能對曰:“弟子是嶺南新州百姓,遠來禮師,惟求作佛,不求餘物。”   

       唉!別人師父問:你是什麼人,來求什麼。人家答的是“唯求作佛,不求餘物”!

     我師父問我,竟然答:“我來吃飯”!唉!!!還上上根呢!真是一個大飯桶的上上根!!!

     也許是師父金剛語的加持吧,到哪里都有好吃的,每當遇到好吃的,自然會想起這件事,有時候會想,如果當時不是這樣回答,而是象祖師那樣回答,那會是什麼光景啊?――可是,世事沒有如果這回事!

      後來,讀《米拉日巴尊者傳記》,尊者一見到馬爾巴大師,一開口就說:我是某地來的大罪人,請上師傳給我即生成佛的佛法,並賜予衣食!

      上上根器,一開口,都是直奔主題――成佛作佛!

      想想自己,平時所求的“餘物”可多著呢!!!那裏可能是什麼上上根啊!還是老老實實的“次第勤修學”吧!

      到了2006年,一蹉跎就二十年了!參加了大恩上師《入行論》的學習,通過系統、次第的聞思,二十年的迷茫,逐漸清晰,如果那時就了知“三殊勝”,怎麼都不會發一個“我來吃飯”的願吧?!唯求飲食,那是旁生都會的!實在慚愧啊!!!!!!      

       我的亞青行記,就到寫這裏吧,浪費師兄們的寶貴時間,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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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21 08:56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小菩提 於 2012-1-21 13:51 編輯

empty 師父:

當時灌頂場面的感受,真是一言難盡!

我當時混在居士區坐,因為那裏最近,帶著個八十歲的老媽,要越過那麼遠的灌頂現場繞道最遠的女眾區,我有些發怵,大家基本認識我,看在有老人的份上,一般沒強求我去女眾區,可是有個新被派上任的石渠縣的管家(現在他見我都害羞,不敢和我說話),硬要執行嚴格的查詢任務,把我們堅決趕到女眾區去,後來紮西桑珠上師出面,把我安排在阿松上師灌頂的前列—空行母和管家的行列裏,我就厚著臉坐在那裏了,別說老母,其實我自己都走不動。

到了女眾區,才知道情況的嚴重!好多生病的,看得我膽戰心驚,結果離我不遠的一個22歲的尼姑,頭一天還在生病,第三天就死了,我真的很痛苦!旁邊的藏覺姆一批批地生病倒下,有一天,我含著眼淚向外界的道友發出了求助的資訊!當這條資訊發出時,我受到了很多人的攻擊,很多道友沖過來質問我:“你把這種資訊發出去,問阿松活佛了嗎?”

“沒有。”
“膽大放肆!如果可以叫外援,我們早就行動了,你太過份了。”

我含著淚沒吭聲,可是資訊已無法挽回,收到求助消息的道友們已紛紛採取了行動,楊醫生、劉維平和老父親應該是第一批從漢地趕過來援救的醫生。我們也發動了灌頂現場的居士醫生如昆明的陳醫生,大家拼命合作,總算有了點起色。當楊醫生快到時,益西敦多堪布迅速設法借到帳篷、安排人去買木板、租車去我家拉來被子、開好醫生睡的床等一系列後援工作。當時受到道友攻擊、蔫著頭的我,見堪布出面幫忙,高興壞了,樂得跑上跑下張羅,堪布看了我一眼說:“我不是幫你,是幫病人。”

我沒搭理,還在那裏樂,因為我也是為了幫病人才樣做的啊。

我剛開始發資訊時說了援助人員的生活會很苦,要自備速食麵之類的話,結果因堪布的出面,所有援助人員的生活,都開得很好。要感謝的話,那就得感謝益西敦多堪布。

病人非常多,我們忙得徹底沒休息時間,楊醫生等人吃飯都像搶火一樣。我爸沒幾天就幹得臉色發灰了,楊醫生說:“老人太累了,身體熬不住了,趕快撤,病在這裏就麻煩了。”我怕爸爸出事,也讓他趕快返回了家鄉。

凡是病情特別嚴重的,一律要求趕快轉往醫院搶救,堪布給那些垂死的僧人,多的給三千,要轉移但病情相對比較輕一點的給三、五百,我看著堪布天天發錢,心裏很著急,畢竟,我們身後,要打點的事情那麼多,十所嗷嗷待哺的帳篷學校、正在整理、急缺資金的《新伏藏寶庫》和《嘎瑪》等,哪一項不是等著花錢啊?可是病人,那麼多,也真的實在是太可憐了。我拼命找朋友們化緣,到灌頂法會結束時,光醫療救助這一項,就讓堪布負債八、九萬,這還是以我拼命化緣墊底為結果的資料!

那時的我,幾乎每晚在醫療帳篷外哭泣,因為病人的慘狀、也因為壓力之大、也因為天天被人指著鼻子臭駡。抹完淚,回工作的帳篷,該發藥的發藥,該做飯的做飯。那個時候,幸虧謝瑾的家人趕到,她媽媽和哥哥天天張羅給大家做飯、打水,謝瑾則每天忙於給病人發藥和協助救護急症病人。他哥哥還要不分日夜地開著謝瑾的車,把重病號拉到昌台醫院、甘孜醫院去搶救。她媽帶的小男孩——小冰冰特別勤快!總之謝瑾的家人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很多陽光和快樂!人生無常啊,她年輕的哥哥已經于去年突然死了,大家給那個善良的大哥念些瑪尼回向吧!

來自外在的壓力很大,直到有一天,阿松上師在所有參與法會的堪布活佛、管家和工作人員的會議上,對我的行為表示了明確的肯定和讚揚之後,所受的來自道友的、認為我自作主張、多管閒事的責駡,才逐漸減少。堪布也在那個會議上發言,要求大家自覺,不要因為認識境外醫生,就多拿藥物,藥是為灌頂現場的人募集的,不是為有某些有臉面人物的五親六眷所化的。要大家憑良心辦事。

總之,沒有貧寒而正直的堪布的大力支持,就不會有那麼大的有規模、有組織的醫療救護隊。

在醫療援助事情中,出了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我找深圳林展鵬居士所化的十萬元左右的資金和其他人的一些錢,被某些不爭氣的人,買了很多包裝精美而又完全不適用的貴重藥材運來亞青,見過世面的秋措師氣憤地說:“黑良心!為了吃回扣,敢拿這種錢?”
“啊?!”我徹底呆住了!

第一,我沒吃回扣的概念,第二,我不知道買藥貴重藥還可以吃回扣這種事呢。我當時覺得噁心到極點!媽呀,真是太拿我們不當人了!後來我給林居士提了此事,他說,這種救命的錢都敢動用,讓他自負因果吧。美其名曰來當義工,這種時候還順撈一把,也只有黑透底的人才幹得出來。

那個時候,真的好人多啊,我們接到亞青好多師父源源不斷化來的藥物,我記得最深的是圓智師和達瓊師。

請道友們,如果願意的話,為這些在灌頂法會中拼命發心的義務發心人員念些經文或瑪尼回向吧,謝謝了!

這一切都過去了,本來不想吭聲了,楊醫生的回憶錄,讓我回到當時亞青,當時阿秋法王還在的亞青,那時的亞青,法王是每個人心中溫暖的太陽,無論有什麼風暴,因為法王住世的福德和加持,都平靜過去了。現在的亞青,我們如失怙的孤兒,不知亞青,何日能重溫當年的溫暖?

夜已深,不多談,最後以二零一二年元月十八日紮西桑珠活佛來電的談話,我於泣不成聲中翻譯的這一段呼喚阿秋法王的話作為結尾也算與大家共用吧:

“喇嘛仁波切,您去了哪里?
這是夢還是真?
若是夢,太好了!
若是真,何以面對?
不悲念我們這些弟子了嗎?
為何不憐憫我們而暫且駐足?
為除哀傷弟子我的悲痛,可否今晚於夢中覲見您的金顏?願我們父子真實相遇,若能賜此我心歡愉!
弟子心生誠信而苦苦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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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21 09:04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小菩提 於 2012-1-21 09:09 編輯

2158160.jpg



亞青寺           

亞青寺始建於西元1985年,由大圓滿成就者 喇嘛阿秋仁波切住持。建在四面環山的草原濕地上,有數千間信徒居住的小木屋,縱橫交錯的河流包圍了整個寺廟的建築群,每當清晨或黃昏,炊煙彌漫,河水閃耀著金光,頌經聲隨風遠遠傳來,如同天籟,動人心弦。主傳寧瑪巴大圓滿實修教法耳傳竅訣(成熟口訣法)——極密心滴部之車卻(直斷)、脫嘎(頓超) 。並嚴格要求弟子閉關實修。

亞青鄔金禪林(亞青寺官方網站)
http://www.yqwjcl.com/


潘崗生先生的亞青攝影作品: 亞青寺一個令人震撼的後藏寺院

亞青寺一個令人震撼的後藏寺院-1震撼
http://pangangsheng.blshe.com/post/12850/505972

亞青寺一個令人震撼的後藏寺院-2苦境
http://pangangsheng.blshe.com/post/12850/506062

亞青寺一個令人震撼的後藏寺院-3生活
http://pangangsheng.blshe.com/post/12850/506138

亞青寺一個令人震撼的後藏寺院-4覺姆
http://pangangsheng.blshe.com/post/12850/506141

亞青寺一個令人震撼的後藏寺院-5迷
http://pangangsheng.blshe.com/post/12850/506671

亞青寺一個令人震撼的後藏寺院-6歡樂
http://pangangsheng.blshe.com/post/12850/506984

亞青寺一個令人震撼的後藏寺院-7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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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青寺一個令人震撼的後藏寺院-8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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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青寺一個令人震撼的後藏寺院-9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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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26 10:17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小菩提 於 2012-1-29 12:42 編輯

十六、阿彌陀佛

看了empty師父的回貼,才知道,堪布、師父、師兄們付出了這麼多。至於香港那批藥,也不一定有“吃回扣”那麼嚴重吧,時間那麼緊,要採購這麼大一批藥,也很不容易的。再加上對當時亞青的狀況瞭解得不是很清楚,不清楚到底需要那些藥,出現這種情況,也在所難免。忙亂之中,藥商也會趁機推銷這些營養品的。加上覺姆們飲食跟不上,也有營養不良的情況,這些營養品也是很好的。

總之,還是觀清淨心好些。

十七、外科病人

一天早上,來了個阿克,滿腳鮮血淋漓。是早上到河裏洗東西,不知被什麼東西劃傷腳底。帳篷裏坐滿了人,只好在帳篷外面,給他處理了。先用雙氧水把腳底傷口清洗,傷口3-4公分長,脂肪都翻出來了,怎麼辦呢?沒有外科剪、沒有彎針、縫線。找到一把普通剪刀,用雙氧水、碘伏消毒,還是不放心,用打火機把剪刀好好的烤一遍,來個明火消毒,明火消毒最保險,上千度的火焰一烤,什麼毒都不會有了。用剪刀把凸出來的脂肪剪掉,否則它會把兩邊皮膚隔開,不利於傷口的癒合。剪好了,傷口清理乾淨。沒有縫線怎麼辦?想到包包裏有些邦迪止血貼,把傷口兩邊的皮膚拉緊,對好,貼上止血貼固定,沒有消毒棉紗,剛好丘措師父給了我一些消毒用濕紙巾。用兩三塊墊上,繃帶紮好,破傷風針就沒有得打了,建議去昌台醫院打。可他們是不輕易離開灌頂現場的。過了幾天,傷口還長得還不錯。

一天下午,一幫十二三歲的小覺姆擁著一個頭部流血的小覺姆來了。頭皮上有個一公分長的傷口,問題不大,把周圍的頭髮剪掉,消毒好,包紮一下就可以了。只是有點好奇,她是怎麼把頭弄破的。讓才嘎問她們,她們一個個紅著臉低頭不語。我更好奇了,堅持讓才嘎問她們,終於她們回答了,才嘎聞言,一個勁的捂著嘴笑。“她怎麼啦?帳篷倒了,砸傷的?”“哈哈!不是的,是她們調皮,互相扔石頭玩,砸傷的!”噢!還真夠調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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