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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小菩提

弟子規(索達吉堪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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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7-2 18:16 | 顯示全部樓層
弟子規 第十一課 (索達吉堪布)

思考題

46、要進入別人房間時,應該先做什麼?屋裏的人若問“是誰”,你應該怎麼回答?這些細節,平時為什麼要注意?

47、儒家文化概括而言是什麼?它是“吃人”的仁義道德嗎?請說明理由。

48、如果想借別人的東西,應該怎麼做?借完以後呢?修行人需要懂這些道理嗎?為什麼?

49、修行人本不該執著自己的東西,為什麼還要學會“親兄弟,明算賬”?請談談你自己的理解。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識!
頂禮傳承大恩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我們每次聽課,均要以殊勝菩提心攝持,千萬不能忘記利益眾生,這樣的心每天都要發;聽完課以後,還要觀想把善根回向給一切眾生。這是大乘的方便方法,不能忘記!

現在學習的《弟子規》,它的教義淺顯易懂,不說大人,小孩子在老師的引導下也能明白。但即便如此,它所涉及的思想卻很深奧,雖不像佛教那樣甚深、廣大,也沒有揭示萬法勝義實相,但從世間的理論上講,它有不可忽視的價值,如果把它放棄,確實有點可惜。

我們作為修行人,在學習大乘佛法、利益眾生的同時,也要關注這些對人類有意義的法理,尤其在年輕人的圈子裏,更應將其發揚光大。如今的年輕人,只對現代文化感興趣,把愛因斯坦、牛頓當偶像,而對傳統文化的思想與智慧,卻並不景仰。其實這也與教育有關,所以一直以來,我很想給孩子們灌輸佛法或世間的有用知識。最近我就發佈了一個通知:要求“六一”兒童節這天,孩子們儘量以表演佛教歌舞、吃素、放生等佛教的方式度過。在我看來,如果他們從小對佛陀有一種信心,那麼長大以後,對家庭、社會、國家乃至全世界的和平安定,會起到巨大作用。至於他自己,以後再怎麼樣,也不會認為佛教是迷信。

在座的學院道友,多數是出家人,而外面看光碟的道友,則是在家人居多,所以對於他們,我希望大人先好好學《弟子規》,覺得有意義後,再從自己的家庭開始弘揚。這樣的弘揚,如今也比較方便,國家政策不但不控制,還允許各地開設讀經班,所以,相當一部分人已對此引起重視,並付諸于施行了。

其實,這種教育對孩子的成長有重大意義。倘若一輩子的定位只是發財,那沒有福報的人不一定能得到,即使考上再好的高等學校,畢業找工作也不一定有著落。所以我認為,人格教育非常需要,上師如意寶在世時就對此十分重視,每次講出離心、菩提心、大圓滿之前,總是先提到人格完善。在上師一生的竅訣裏,人格教育舉足輕重,這從《教誨甘露明點》等很多教言中就可見一斑。也正因為如此,法王的親傳弟子,在為人處世、待人接物方面,都有一種不共的特色。

學習本論之後,大家應從自身做起,認認真真實踐利他之行。若能如此,即使你一貧如洗、窮困潦倒,甚至自身有生理缺陷,活在人間也會很快樂。美國有個著名的殘障人士叫海倫•凱勒,她兒時因患病導致既聾又盲,結果連話也不會說。後來她在老師的鼓勵下,用手觸摸學會了手語,用手去感受老師發音時喉嚨、嘴唇的運動,然後進行成千上萬次的模仿和糾音,終於學會了說話。海倫的一生中,在世界各地巡迴演講,成為重要的組成部分。她說自己是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的人,因為通過她的演講與現身說法,讓全世界許多聾啞人、盲人重拾生活的勇氣,重新振作了起來。她認為,這是活在人間最有意義的事情。

可見,如果有利他之心,即使再身陷絕境,仍能不斷地利益眾生,感化很多人。反之,一個人倘若沒有德行,縱然對千經萬論通達無礙,但對自他也沒有真實利益。就像佛教中的善星比丘等人,他們可謂智慧超群、廣聞博學,但由於沒有德行,最終的下場非常悲慘。

我們今天所講的道理,從一方面看,可能找不到大圓滿的甚深奧義,也沒有中觀離戲的玄妙深義,但卻仍然不能忽視。有些人好高騖遠,專門希求最高的法,可如果你不顧腳下的路,沒有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地行進,光是盯著遙遠山上那朵美麗的鮮花,很可能掉進一個小水坑裏爬不出來。所以,在求學的過程中,大家務必要從點點滴滴做起。

當然,我們畢竟是凡夫人,從小到大也一直生活在凡夫群體中,難免有許多不如法行為,不說佛教中的高僧大德,就連世間的高尚人士,可能也相差很遠。知道自己的過失後,就必須把這些一一改掉,這樣才能成為真正的大乘佛教徒。在世人眼中,大乘佛教徒是無我利他的代名詞,而我們要展示的,也應該是這種精神。假如自己做得特別差勁,還要想去度化眾生,那就非常可笑了。

將入門 問孰存
將上堂 聲必揚

“將入門,問孰存”:要進入房間的時候,不論辦公室或別人家,都要先敲門,問裏頭是否有人,聽到“請進”後才可以進去。否則,很魯莽地一開門就進,可能會妨害到別人。

“將上堂,聲必揚”:進入教室、辦公室或上師屋子時,應該出聲和主人打個招呼。比如,學生進老師辦公室,或者上學遲到了,就要先在門口說“報告”,這也是一種禮貌。如果沒有這樣,隨隨便便就推門進去,也許別人正在商量一些秘密的事情,這樣會引起他們的不滿。

這些基本禮節,不僅世間中需要,佛門中也很重視。如《沙彌五十頌》雲:“于師住處門,手當輕緩扣,入內上師前,恭敬問安等。”意思是說,對於上師住處的門,應當以手輕輕扣敲,上師讓你進門後,要先畢恭畢敬向上師頂禮,以如法的威儀來承事、問安等。如果對上師不恭敬,自相續就得不到真實的加持。

有些人行為很粗暴、很魯莽,從小就養成這種習慣,由此也可推知,他的心必定不調柔。為什麼呢?因為身體和語言都由心來操縱,心若寂靜調柔、煩惱不多,從走路、說話的威儀中也可表現出來。相反,內心如果煩惱深重,言行舉止也會十分粗暴。

佛教中非常強調恭敬上師,若能如此,這也是獲得證悟的前兆,否則,對上師不恭敬的話,自己什麼法也得不到。從前阿底峽尊者的一個弟子,一邊敲門一邊直呼尊者的名字:“阿底峽,阿底峽,給我傳一個竅訣!”阿底峽尊者似乎沒聽到,沒有給他開門。他又大喊一遍,屋裏仍沒有反應。直到他喊第三遍時,尊者面現不悅地開門說:“竅訣不是用大聲呼叫換來的,唯有以恭敬才能得到,我不給你傳!”噶當派很多教言中常引用這個公案,所以,弟子要對上師懷有恭敬。

其實,通過一些細節,往往能看出一個人的德行。表面上似乎只是小事,比如你到一個道友家,不敲門就進去了,你自己覺得沒什麼,但這會把別人嚇一跳。所以,去拜訪別人時,一定要有禮貌。正如前面所說,宋朝有個人叫楊時,他很好學,有一次冒雪到程頤那裏求學,發現他正在椅子上睡午覺,便不敢打擾,一直站在門外等候。當程頤醒來時,他已經成了雪人,腳下的雪有一尺多厚。表面上看,在雪裏站一會兒也沒什麼,但這恰恰說明了一個人的修養。

我們學佛的人,平時也要注意細小的威儀。假如讓別人心生厭惡:“你看,他行為這麼糟糕,連世間人都不如!”那想要弘揚佛法、感化他人,肯定是不現實的。所以,自己的行為要加以規範,到別人家、進別人辦公室,不能隨便就闖進去。這不是口頭上說說,行為上也要真正做到。

然而,現在很多年輕人不懂這個,尤其是有些人自認為學歷很高,與人相處的過程中,心裏始終存有傲氣,想什麼就做什麼,根本沒有“這可不可以”的概念,如此一來,誰都看不慣。以前的古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做什麼有過失、做什麼有功德,他們非常有分寸。其實作為一個人,理應明白黑與白、好與壞、邪與正,哪條道可以走,自己要懂得選擇。假如黑白顛倒,所有的事都混為一談,迷迷糊糊就橫衝直撞,到頭來會撞得頭破血流。因此,有這種毛病的人,一定要想辦法改過來;而別人有的話,也應儘量加以勸勉。

人問誰 對以名
吾與我 不分明

敲門的時候,如果屋裏的人問“是誰”,則要明明白白地報上名字,不能說“我來了”、“是我”,不然的話,“我”到底是誰,人家也不知道。

我這邊有個老和尚,他以前進屋時根本不敲門。有一次他突然就冒出來了,嚇了我一跳,我說:“你連敲門都不懂啊?進來時起碼也要敲兩下嘛。”後來他就先敲門,但聲音很大。我問:“誰呀?”“是我!”“你是誰呀?”“我是智在師!”“你是智在師有什麼了不起?”(眾笑)不過,這樣把名字說出來比較好,否則,別人把你當強盜也不一定。

我看過一個鸚鵡學舌的故事:有個老人養了一隻鸚鵡,每天都掛在門口。他家裏經常來人,每次一敲門,老人就問:“誰呀?”這樣日子久了,鸚鵡也學會了這句話。

有一天,老人有事出去了,只有鸚鵡在家。老人出門沒多久,就來了一個人敲門。那人聽到門裏問:“誰呀?”他就回答:“你好,我是收電費的。”可是他等了很長時間,也沒人開門,就又敲了敲門。這時,門裏又傳出一個聲音:“誰呀?”他又說:“你好,我是收電費的。”可還是沒人開門。這時候那人急了,又繼續敲,但門裏只有回答,卻仍不開門。那人很不服氣,就一直敲……這樣一天過去了。到晚上,老人回來了,剛走到門口,發現一個人癱坐在那裏,老人忙問:“誰呀?”只聽門裏發出一個聲音:“收電費的!”

其實以上所講的行為,雖然看似微不足道,但確實很重要。包括打電話時,你問:“是誰啊?”對方惡狠狠地回一句:“我就是我,你不知道嗎!”這樣很不文明。所以,從小小的行為中,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涵養,這也是儒家文化的核心。

儒家文化概括而言,不離一個“仁”字。那麼,何為仁呢?誠如孔子對顏回所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這四者又可以總結為:克己復禮。“克己”是克制自己的欲望,“複禮”是歸於禮節,這是儒家最高的道德原則。然而在六七十年代,它卻淪為了批鬥物件,我在讀中學、小學時,“克己復禮”這四個字,被當作了封建社會的落後思想,老師們天天都批判它。在當時,人與人之間的禮節,被視為封建統治階級束縛人們的枷鎖,所以在提倡“批林、批孔、批周公”的大趨勢下,古代傳統文化遭受到了滅頂之災。(有人說“批周公”是間接打倒周恩來,但政治上的事情,我們也說不清楚。)

前段時間,我看了一本雜誌,叫《中國一百年》,看完之後,的確感到短短幾十年變化特別大。裏面講了在“文革”期間,紅衛兵批鬥一位黑龍江的省委書記,給他戴了一個特別長的鬼臉,讓下面許多人辱駡他……那時候的人們,思想非常極端、瘋狂,他們推翻一切有價值的文化,妄圖建立起新的學說。可這所謂的新學說,對人心沒有任何實在意義。

現在,清華大學等高等學府的許多教授、學者,也一致認為:“文革”思潮是一種錯誤。的確,人一旦失去了禮,要想有所進步非常困難。對於那個時期的種種,不管別人說什麼,包含什麼樣的色彩,我們都應站在客觀、公正的立場上,用自己的智慧進行觀察:它對民族、對人類,真正有利益的到底是什麼?

佛教中講究聞、思、修,即先要廣聞博學,再仔細思維,最後實地修持。這樣的次第,其實在《禮記•中庸》中也有相應的闡述,如雲:“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其中,“博學之”,就是要廣泛學習諸多論典;“審問之”,指不懂的地方要詳細詢問,以斷除疑惑;“慎思之”,是對這個道理反復思維;“明辨之”,要明確地分辨孰真孰假、孰取孰舍;“篤行之”,是指踏踏實實地行持。這是治學的五個步驟。

我們作為後學者,也作為歷史的見證者,對“人需不需要禮節”、“哪些是該行持的”等問題,答案應該是明確的:不管從佛教還是世間的角度來講,“禮”對每一個人都不可缺少。所以,大家應從自己的家庭開始,尤其是從孩童開始,要讓他們懂得禮,否則,人就會跟旁生沒有差別。

我有時跟有些居士的孩子接觸時發現,在父母和老師的教育下,有些孩子不僅吃素、放生、明白佛教的許多甚深道理,而且為人處世的基本道理也懂,這種現象非常可取。在藏地,佛教的智慧融入千家萬戶,與人們的生活密不可分,這種與骨肉相連的信仰,即便是“文革”的陰霾也沒有將它破壞,如此全民信教的習俗,在世界上非常罕見。而在漢地,佛教雖未進入家家戶戶,但儒家文化自古以來就在漢人的血脈中流淌,假如讓它枯竭無餘,這是相當可惜的!

我們人生很短暫,能不能令這一傳統文化再次得以弘揚,這是很難說的。但不管怎麼樣,每個人都不能只考慮自己,而應該想到:假如人們失去了這些寶貴的精神財富,將會帶來什麼樣的損失?

用人物 須明求
倘不問 即為偷

借用別人的東西,必須當面向主人索求:“我想用一下,可不可以借我?”或者:“這可不可以送給我?”如果不問一聲就隨便拿走,那就是偷盜的行為。

有些人拿別人的東西,一點執著也沒有,根本不先征得同意,但即使你已經看破了,別人也許還沒有看破。我旁邊有個鄰居,見我院子裏放著什麼,順便就帶走了。我還有個親戚,也是到了我家,看到自己需要的,拿了就走。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可多了就讓人有點不舒服。他從來不管別人是否用得著,只要是他喜歡的,就會明目張膽地拿。如果被我看到了,他就說一聲“這個給我啊”;沒看到的話,連個招呼也不打。

那天我聽見兩個人在對話,一個問:“我的工具是不是你拿了?”“是我啊。”“那你起碼要給我打個招呼呀!”他說得有道理,拿人家的東西就該問一聲。在古代,別人的東西是別人的,自己的東西是自己的,這個分得清清楚楚。可現在許多人沒有這種概念,隨心所欲、想拿就拿,這樣會帶來很多麻煩。

如今的社會,用現在話來說,是越來越進步、越來越光明燦爛了,可人心失去了控制,很多痛苦會紛至遝來。所以,做人誠實、老實很重要。以前的老人們看起來很吝嗇、很保守,但實際上,他們非常本分,屬於自己的就保護好,而屬於別人的,根本不去動。不像現在有些人,喜歡什麼就拿走,從來也不打招呼,這事雖然看似不大,但卻是一種不好的習氣。

所以,孩子們從小應接受這樣的教育,否則,在學校裏看見同學的筆和本子好,不說一聲便拿走了,這種行為就是偷。俗話說:“小時偷針,大時偷金。”假如這種習慣養成了,會成為一生中的人格污點。

宋朝有個人叫查道,有一天他和僕人挑著禮物去拜訪遠方親戚。由於忘了帶乾糧,又找不到吃飯的地方,中午時他們特別餓。僕人建議從禮物中拿些食物吃。查道說:“這怎麼行呢?這些禮物既然要送人,就是人家的東西了,我們怎麼可以偷吃呢!”結果,兩個人只好餓著肚子趕路。

古人的這種品德,我非常讚歎,是誰的就是誰的,一樣也不會弄錯。比如你有事出門了,讓他給你看房子,他一定會很注意,不可能隨便用,也不會拿的拿、送的送,等你回來以後,什麼東西都不見了。修行人雖不該執著這些,但不一定人人都有那麼高的境界。所以,在做人方面,我們儘管不能跟大成就者相比,但至少也要用世間的高尚道德來要求自己,逐漸改掉原有的缺點和過失。

現在有些年輕人,口口聲聲說不能學儒教,因為它是“吃人”的仁義道德。這種語氣以前有,現在仍有。但這是不對的,因為儒教“仁”的思想中,根本沒有這個。《禮記》中有一則公案說:陳子車在衛國死了,他的妻子和管家打算用活人為他殉葬。決定之後,陳子亢 來了。兩人告訴陳子亢:“你兄長生前有病,死後沒人在地下伺候他,故希望用活人來殉葬。”陳子亢說:“儘管用活人殉葬不合禮儀,但兄長有病,應當有人去伺候。可是除了妻子和管家外,誰還能做這事呢?一個是妻子,能照顧好他;一個是管家,對他的生活最瞭解。所以,你們是最適合的人選。”他倆聽後很害怕,再也不提用活人殉葬了。

可見,儒教是強調“仁”的。雖然在當時,商朝遺留下來的有些陋習,還沒有完全改過來,但自孔子至孟子,尤其從《禮記》四十九篇的內容來看,並沒有所謂的“吃人”制度。

因此,我們應當正面瞭解儒教文化,並將其用於現實生活中。雖然與佛教教理對比時,有些地方可能有衝突,但總的來看,儒教思想可以歸攝在佛教中,就像一碗水可以倒進一大鍋水中一樣,佛教就相當於這一大鍋水。所以在佛教中,能完全包括儒教思想,當然有些地方也要去粗求精,這需要一定的智慧。

借人物 及時還
後有急 借不難

借用他人的物品,應該及時歸還,千萬不要讓人來催,更不可借了不還。正如古人所言:“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這些道理,每個人都需要。有些修行人雖住在山洞裏,或長年閉關,不跟任何人接觸,但知道這些也有必要。否則,你什麼都不懂的話,一旦到紅塵中弘法利生,言行舉止怪怪的,很難讓人生起信心。因此,佛法是不離世間法的。

此處說借別人的東西要及時歸還,這樣再借也比較容易。明朝有一個叫宋濂的人,他很愛讀書,但家裏太窮,根本買不起,只好常常借書讀。有一次,宋濂到一家富戶借書看,這家雖然藏書很多,卻不願意借給他。在他不斷的哀求下,就勉為其難借給他一本,但提前講明十天之內要歸還。可十天根本就讀不完那本書,於是宋濂回家後邊學邊抄,還書的前一晚還在熬夜。母親勸他遲一天還,但他堅決不肯,一直到抄完為止。第二天早晨,天下著大雪,那家人以為宋濂不會來還書了,可他卻冒著雪把書送了回來。主人很感動,告訴他以後可隨時來看書,不再給他限定借書時間了。

所以,平時在生活中,不管出家人、在家人,借別人的錢或東西,一定要儘快歸還。否則,借的時候不講一聲,直接拿了就走,那麼“不問自取,是為賊也”,這樣的人,別人再也不願意借東西給他了。反之,假如你好借好還,給人的第一印象不錯,第二次再借就不難了。

可惜的是,對這些道理,有些出家人也不一定懂。當然,如果你的境界超越了世間,不管這些也可以,因為你那時已不用看書了,千經萬論都在你肚子裏。就像廣欽老和尚,有人去拜見他,見屋裏什麼經書都沒有,就問:“您是和尚,怎麼沒有經書?”他指指自己的身體:“這裏面就是經書,要那些文字幹什麼?沒有用的。”

確實,修行境界高的人,根本不用別的經書。法王如意寶曾有一世是根桑秋紮仁波切,他年輕時廣聞博學,十三部戒律全部通達無礙。他用經書的夾板夾在身上,去拉薩三大寺院找人辯論。有人問:“你到那麼大的寺院去,怎麼不帶一本經書?”他回答:“我的身體就是經書,我肚子裏裝的全是《毗奈耶經》,不需要別的!”

像這些大德,並非目空一切、自以為是,而是真正有了不起的境界,所以不必受世俗的約束。可我們作為一般人,切勿隨意輕視世間規矩,如果認為“我是修行人,借東西的問題跟我沒關係”,那也不太可能。因為你沒錢時還是要借,別人問你:“什麼時候還?”“哦,一個月。”但到期時若還不上,你應該再打個招呼:“原本我想一個月還,可現在鬧金融危機,實在沒辦法,你看能不能拖一拖?”這樣別人也會理解的。所以,跟人溝通很重要。有些人因為傲慢,不願意與人溝通,而有些人是自卑:“說了可能也沒用,算了,不說吧!”慢慢地,拖一天算一天,最後別人再也不借給他了。所以,該說的有些話,一定要說,不該說的則不必多言,做人應該掌握分寸。

在借錢還錢的問題上,自己當初怎樣承諾,就要怎樣去做,這是為人處世的要點。我有個親戚叫才讓彭措,有一次他生病跟我借了點錢,後在承諾的時間裏,借高利貸從很遠的地方親自把錢送來了。這給了我很好的印象,覺得他很講信用,後來又有多次交往,漸漸我對他非常信任。確實,人與人的差別很大。有些行為表面上很小,許多人不一定在乎:“無所謂,雖然我承諾過,但違背了也沒什麼。”這樣一來,就失去了做人的基礎。

因此,大家要明白一個原則:所謂“親兄弟,明算賬”,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很多地方要分清楚。有些居士吃飯時裝大方,一個人總搶著付錢,最後都生厭煩心了,只要是一起吃飯就不敢去。這樣不太好。其實,現在很多地方實行AA制,對此我比較贊同。譬如四個人吃飯,最後每個人均攤,這沒什麼不好意思。否則,明明很執著卻非要自己出,那一次一次之後,內心的傷痕會越來越深,所以,人與人之間算清楚一點很有必要。古人就是如此,做任何事都老老實實,不會什麼都混在一起,否則,到時候自己也受不了。

其實,這方面還有許多教言,不過我表達能力差,有時心裏想的倒不出來。但總的來講,希望大家多學這些道理,並把它用於生活中去。有些人自認為已經懂了,但從實際行持來看,很多事做得也不盡如人意。所以,對於古聖先賢的教言,你們要學,也要會用,如此勢必有非常大的利益!

文殊師利勇猛智 普賢慧行亦複然
我今回向諸善根 隨彼一切常修學
三世諸佛所稱歎 如是最勝諸大願
我今回向諸善根 為得普賢殊勝行

 樓主| 發表於 2012-7-2 18:16 | 顯示全部樓層
弟子規 第十二課 (索達吉堪布)

思考題

50、一個人如果言而無信,那會怎麼樣?古人在言行一致方面做得如何?你覺得現在需要這種品德嗎?為什麼?

51、說話時為什麼多說不如少說?少說需要掌握什麼分寸?你做得到嗎?

52、什麼是不文明的語言?你以前說過嗎?應該選擇何種語言?

53、我們若看到一些人行為不如法,可以隨便說出去嗎?為什麼?你是如何去做的?

54、假如很多人都說某人很壞,那你如何看待他?怎麼理解“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句話?請從耳聽、眼見兩方面加以分析。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識!
頂禮傳承大恩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今天講第五個問題——信。主要是講為人應誠實、忠誠,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要老老實實、說到做到,不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凡出言 信為先
詐與妄 奚可焉

在任何場合中說話,一定要誠實講信用,這是最重要的人格基礎。一個人要想得到信任,首先就要誠實,否則會給別人帶來不好的印象,從此在社會中難有立身之地。

“信”字,在字形結構上是“人”從“言”,即主要指語言的誠實性,言由心出,表裏一致,真實的語言才有意義,才能發揮它應有的作用。倘若語言不可靠、不真實,不但生活中無法取信於人,佛法的修行更談不上成就。

有些人可能是性格所致,常用虛偽、狡詐的語言來欺騙他人,這非常不好。其實語言是與人溝通的橋樑,所講出來的話,要以誠信為第一,假如講的話都欺詐不實,那做的事就更不用說了。

佛陀為什麼是世間上唯一的量士夫?就是因為佛已斷除了妄語之因,根本不會講不實的語言。世間人常說:“這個人不可靠,因為他說話虛假,不實在。”可見,語言是評價人品的重要因素。也正因為如此,麥彭仁波切在《君規教言論》中專門講了“語言品”。

在古代,不管藏地還是漢地,大德先賢對言語都非常重視,凡事不會輕易開口,一旦已承諾下來,則會“言出必行,行之必果”,絕對不會半途而廢。不像現在有些人,口頭上說得天花亂墜,答應得也非常爽快,結果真正去實行時,卻摻有很多“水分”,甚至什麼也做不了,這種行為是值得羞愧的。孔子在《論語》中雲:“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意即古人不輕易把話說出口,因為他們以說出來卻做不到為可恥。所以,我們平時說話要再三觀察,看看有沒有誇大的成分,否則,一旦養成這樣的習慣,以後就不好改了。

曾參是孔子門生中七十二賢之一,他在教育子女時,不僅嚴格要求孩子,自己也是以身作則。有一次,他妻子要到集市上辦事,兒子吵著也要去,她不願帶兒子去,便說:“你在家好好玩,等我回來把家裏的豬殺了,煮肉給你吃。”兒子聽了非常高興,便不再吵鬧了。

這話本是哄兒子玩的,過後曾參的妻子便忘了。不料,曾參卻真把家裏一頭豬殺了。妻子從集市上回來後,氣憤地說:“我是被兒子纏得沒辦法,才故意哄哄他,你怎麼可以當真呢?”曾參嚴肅地回答:“孩子是不能欺騙的!他不懂事,什麼都跟父母學。你今天若騙了他,等於是在教他也去講假話。而且,他若覺得母親的話不可信,那你以後再對他進行教育,他也很難相信你了。這樣做,怎能把孩子教育好呢?”

可見,古時的家長不會為了讓孩子聽話,就隨隨便便說妄語,誠實、守信是古人的美德。孟子說:“車無轅而不行,人無信則不立。”馬車前面若無駕牲畜的兩根直木,則無法行馳,人如果沒有信用,就不會有立足容身之地。孔子也說:“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意思是,一個人不講信用怎麼能行呢?

古人對“信”字非常重視,只要說了就不容易改變。誠如麥彭仁波切在《二規教言論》中所言:“直士自己所述語,雖無大義亦不舍,若具大義或發誓,永不違越何須說。”正直、有智慧的人,凡是自己所承諾的,就算沒有大意義,只是一件區區小事,也不會出爾反爾,那麼具有重大意義的承諾,或在嚴厲對境前所發的誓言,更是縱遇生命危險也不會違越。

因此,我們無論承諾什麼,大事也好、小事也好,儘量都不要改變。以前我在建學校時,有個人很想資助我,但不巧的是,他之前已答應了另一位上師,兩邊同時資助有一定困難。他跟我講:“我想放下對那位上師的資助,先幫助您。”我說:“千萬不要!我這邊你幫不上也不要緊,既然那邊都已承諾了,就不要隨意改變,否則,這不符合做人的原則。”他反復思考之後,覺得也有道理,就沒有改變初衷。而對我這邊的承諾,我給他免了一部分,後來自己又另想辦法。

所以,不管遇到私人的事,還是公家的事,只要是自己答應過的,就應像石頭上刻字一樣不能隨便變動。否則,你最初說要發心五年,結果不到五天就無蹤無影;或者,在諸佛菩薩面前承諾做某件事,但過不了兩天,又隨不同因緣退失信心了……這都是不好的現象。自己承諾過的一定要認真去做,這一點非常重要!

話說多 不如少
惟其是 勿佞巧

“話說多,不如少”:人平時不要有太多話,否則言多必失,說多了容易成為惹禍的根源,不如在適當時機,說一些符合實際的有義之語。

當然,有些人說話怕得罪人,整天三緘其口,什麼都不敢說,這也不對。麥彭仁波切講過:該說的不說,則辦不成事情;不該說的說了,就會招來禍患。可見,說話要掌握技巧和分寸。然而世間上許多人,不該說的反而說得特別多,該說的又表達不出來,最終做什麼都不成功,這種現象不勝枚舉。因此,話不必說得特別多,關鍵要說得有意義。

“惟其是,勿佞巧”:說話的時候,語言應真實、老實,不能用花言巧語欺騙別人。

其實,說話可讓我們瞭解一個人的智慧。智者總說對自他有意義的語言,而愚者嘴上雖誇誇其談,卻沒有什麼能用得上的。荀子也說:“君子之學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學也,以為禽犢。”意即君子學習是為了完善自我,而小人學習是為了賣弄和嘩眾取寵。有些人就是這樣,只會說、不會做,讓他說的話,可以天南地北、海闊天空,講得頭頭是道;讓他做的話,卻一無是處。因此,嘴巴太會說的人,我不敢特別信任,不然,他講起來倒很漂亮,可是一做起事來,只怕讓自他非常失望。

此外,我們平時說話要有分寸,不要信口雌黃、胡說八道,不然就會招致禍患。肖子良(一作晉傅玄)在《口銘》中雲:“病從口入,禍從口出。”無論是修行人還是世間人,對此都應值得注意。有些人也許是不懂,由於父母沒教、老師沒講,故說出來的語言,最後給自己帶來許多危害,這是沒有必要的。當然,佛法方面、對自他有利的話,該說時一定要說,如經雲:“若說悅耳語,成善無罪業。”而不該說的有些話,最好不要說。

《墨子》中有這樣一段記載:子禽向老師請教:“多說話有好處嗎?”墨子答道:“癩蛤蟆和青蛙,白天晚上叫個不停,叫得口乾舌燥,也沒有人去聽它的。你看那雄雞,在黎明按時啼叫,天下皆為振動,人們早早都起來了。所以,多說話有什麼好處呢?重要的是,話要說得切合時機 。”

有些人整天嘴巴講個不停,有用的一句也沒有,只是愛說是非、挑撥離間:“過來過來,我給你講一下,某某人幹了壞事,你知不知道啊?”一講人家的壞話,眼睛都開始發光,口才也非常好;而一讓他講考,或講些佛法道理,他就偃旗息鼓,開始打瞌睡了。這樣確實不太好,會讓別人生厭煩心。

因此,我們應長期以正知正念攝持自己的語言,否則,就會如麥彭仁波切所言:“語言若不莊重者,如同烏鴉眾人恨。”烏鴉成天哇哇亂叫,人們把這聲音視為惡兆,所以都討厭它。同樣,語言不莊重的人,說起話來東拉西扯、喋喋不休,也會招來很多人的憎恨。所以平時說話要注意,有意義的話可以說,而沒有意義的,就不必多講。

奸巧語 穢汙詞
市井氣 切戒之

“奸巧語”,是奸邪巧辯的語言,對別人的尖酸挖苦也屬於此範圍。“穢汙詞”,主要指污穢不堪的下流語言,還包括不切實際的謊話、危害他人的話語等。“市井氣”,則是偏僻鄉村常說的髒話。以上這些“切戒之”,務必要全部戒除。

現在一些不文明的話,人們特別會說。有時候看那些打工的,罵人時嘴巴很厲害,在短短半天內,就能源源不斷湧現出各種“教證”,而且一個也不重複。這些惡劣的習慣,有智慧的人千萬不要學,自己有的話,也必須要改正過來。其實這種習氣很容易染上,就像有些小孩子,本來言行舉止還可以,但跟壞人上了一次街後,回來就很會說髒話了,這樣會害了他的一生。所以,古人常說:“寧可終歲不讀書,不可一日近小人。”

要想讓孩子語言文明,首先應從老師家長做起。尤其在學校,老師若隨便責駡學生,說他特別笨、以後沒出息等,這被稱為“語言暴力”。2007年,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與研究中心公佈的《教師語言暴力調查》顯示:在對北京近30所學校的315名小學、初中、高中學生進行調查後發現,有三成學生受到過老師語言暴力的傷害。其實,老師如果體罰學生,傷害的只是學生身體,這種傷痛也是暫時的;可如果用的是語言暴力,則會給他們帶來精神上的創傷,這種傷害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彌補。然而,現在有些老師水準特別差,自己不懂傳統美德,平時只會打人、罵人,給學生的身心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所以,作為老師,或作為法師、輔導員,首先一定要完善自己的人格。儘管凡夫偶爾也會發脾氣,說些不乾淨的話語,但這要儘量制止。如今韓國、美國等國的教育學家,對語言暴力非常關注。他們認為,孩子在學校裏的成長,與老師的語言、行為有密切關係,假如老師經常罵人,而且罵得特別難聽,那麼孩子長大後當了老師或領導時,下面的人稍不聽話,他就會使用以前老師的那些“教言”。

俗話說得好:“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美好的語言說一句,即便是冰凍三尺的三九天,也覺得非常溫暖;而惡口罵人的話一出口,縱然是烈日炎炎的三伏天,也讓人感到心寒。有些人罵人、挖苦人特別刻薄,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凡夫人雖然難免都有脾氣,比如居士,在家會跟家人吵架,在部門會跟同事吵架,但有時還是要克制一下。否則,在氣頭上說出的話,往往是口不擇言,就算自己後來意識到不對,但話已出口,想收回來就困難了。因此,語言上要溫和,切莫傷害別人,不然,“利刀割體痕易合,惡語傷人恨難消”,偶爾的傷害也許需要一生來抹平。

記得《親友書》中曾講了三種語言,分別以三個比喻加以說明 :一、稱心如意之語:隨順不同眾生的根基,宣講佛法或世間的道理,由於自然深入人心,讓人聽了以後,兩三天都身心舒適,猶如蜂蜜一般。二、真實語:指力求誠實、心口一致的老實話,不欺騙別人,猶如鮮花一般。三、不切實際的顛倒語或骯髒語:使人聽而生厭,不願意接受,猶如糞便一般。這三種語言中,應當選擇前兩種。

我們作為修習大乘佛法的人,一定要學會控制自己的嘴巴。古大德說:“最好是有一把鎖,把自己的嘴鎖上,不讓它亂說話 。”常看很多道友胸前掛個大大的“止語”牌,這樣其實很好,不過要長期堅持,修行不是一兩天的事,只有日積月累,才有真正的收穫。

前不久有個人說:“某某道友閉關了,真羡慕他,好厲害啊!”我說:“一兩天的閉關誰都會,並不值得羡慕;假如能十多年、二十多年持之以恆地修行,這才值得隨喜。”很多人剛接觸佛法時,有一種新鮮感,短期內特別精進,兩三天都不睡覺。不說別人,包括我自己也曾如此,當時認為睡覺特別浪費時間,很想整天整夜不休息,但這是不現實的。所以一時的精進並不可靠,只有長期以佛法或世間教言來約束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見未真 勿輕言
知未的 勿輕傳

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不要隨隨便便亂說。事情沒能搞明白之前,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就傳出去。

這是在告誡我們:評論他人要小心謹慎。看別人有錯、行為不如法,一定要再再觀察,否則,妄加揣摩就開始誹謗,有時不經意的一句話,會給他人帶來終身的傷害。

我們見到某些現象時,首先應觀察自己是否看錯了,同時要站在別人立場上想一下:“如果我是他,本來好好的,卻被人無緣無故冤枉,謠言一傳十、十傳百,全世界都認為我是壞人,那我有什麼感受?”因此,不要輕易斷定一個人的好壞,也不要輕易說別人過失,因為很多複雜情況我們並不瞭解,在沒搞清楚之前,不要給人亂扣帽子,更不能把這些話傳出去。

我們作為大乘修行人,按大乘經論的要求,不能隨便說人過失。當然一句也不說,有些人恐怕做不到,但至少也應調查清楚,看你說的是否屬實。不然,把道聼塗説的內容,加上自己的想像編出一個精彩的故事,然後在有關媒體前大肆宣傳,那麼話傳開來之後,會越傳越離譜,對別人的傷害也非常嚴重。

俗話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但有時就算是耳聽的謠言,重複的人多了,也能使人信以為真。古代就有個“三人成虎”的故事:

魏國大夫龐恭,將要陪魏太子到趙國去作人質,臨行前對魏王說:“假如一個人說街市上出現了老虎,大王相信嗎?”

魏王道:“我不相信。”

龐恭說:“如果兩個人說街市上出現了老虎,大王相信嗎?”

魏王道:“我將信將疑。”

龐恭又說:“倘若三個人說街市上出現了老虎,大王相信嗎?”

魏王道:“我相信了。”

龐恭就說:“街市上不會有老虎,這是很明顯的,可經過三個人一說,好像真的有老虎了。現在趙國離魏國比這裏的街市遠多了,議論我的又不止三個人,如果我走後有人說我壞話,希望大王明察才好。”

魏王道:“一切我自有分寸。

後來太子結束了人質的生活,但魏王果真聽信了小人讒言,沒有再召見龐恭。

可見,判斷一件事的真偽,不能偏聽偏信,必須經過細心考慮,不然就會誤把謠言當真。所以,學院的管家或負責人在處理問題時,不能只聽一面之詞,一定要仔細調查雙方的情況。多年來,我因為一直管理漢僧,這方面的經驗比較豐富。比如兩個人發生了矛盾,我會聽取雙方意見後再作決定。否則,一個人口才好,嘴巴特別會說,我就認為他說得對,很可能就冤枉了另一個人。畢竟語言這個東西,只要以分別念稍加改造,整件事情就會改頭換面。

所以,平時許多人對某個人的看法,不一定就是真相。有些人可能因前世業力所致,今生中明明沒做壞事,卻有許多無中生有的謠言加在他身上;有些人是因為得罪了某些人,他們就故意添油加醋地譭謗,最後謠言越傳越廣,假的好像也成真的了。可見,世間人的語言難以相信。正如月稱論師在《四百論大疏》中說:“在這個瘋狂的世界上,無有慧眼的愚者漸滿天下,他們的話又豈能當真?”《入中論》亦雲:“愚人為量亦非理。”把愚者的語言當作正量是不合理的。

或許有人認為:“耳朵聽到的多為虛假,那我親眼所見的事,總該是真實了吧?”也不一定。《呂氏春秋》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孔子絕糧于陳國與蔡國之間時,七日七夜沒吃到飯,只能無精打采地躺在那裏。一天,弟子顏回找來一點米,準備煮給老師吃。煮到快熟時,顏回就先抓起一把吃了。孔子悄悄地看在眼裏,覺得顏回有點失“禮”,所以不大高興。

過一會兒,飯熟了,顏回請孔子先吃。孔子善巧地說:“我剛剛夢見先君了,故應把乾淨的食物先供養再吃。”(類似於佛教中的“獻新”。)顏回馬上回答:“萬萬不可!剛才有土灰掉進鍋裏,我雖把它抓出來吃了,但飯已經弄髒了,所以不能供養先君。”此時,孔子才知道錯怪顏回了。

事後,孔子深有感觸地歎道:“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弟子記之,知人固不易矣。”也就是說,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睛看到的有時並不可靠;我依賴自己的心,但心分析的有時也靠不住。弟子們要切記:瞭解一個人,本來就不是很容易的!

所以,我們憑分別念判斷別人的好壞,不一定特別可靠,很可能雜有不實的成分。去年,智悲學校施行德育教育,並在年底評選了“德育獎”。但我事後私下調查,好多班主任根本不瞭解情況,最壞的孩子反而得了一等獎,最好的孩子卻挨了批評。因此,人與人之間的事比較複雜。我們自認為六根的對境真實不虛,眼睛看到的、心裏判斷的,應該不會錯,但最終也不可靠。佛陀在《三摩地王經》中雲:“眼耳鼻非量,舌身意亦非,若諸根為量,聖道複益誰?”意思是,凡夫人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都不是正量,如果是正量的話,那聖道還能利益誰呢?佛陀還在有關經典裏說:未獲聖者果位之前,凡夫人的根識決定有錯誤。

當然,有些錯誤也許你當時意識不到,但隨著年齡增長、思想成熟,就會看得愈發清晰。像我就是如此,剛來學院時所寫的書,現在再看就覺得:有些教證不該這樣解釋,有些道理不該那樣闡述,有些見解不太成熟、比較幼稚……最後對自己都失去了信心。既然我對自己尚且不能把握,何況是去判斷別人了?有些人不瞭解情況時,經常輕易下結論,這樣的結果往往是錯的。

其實就算是大成就者,顯現上也有不成熟的地方。如麥彭仁波切在《七句祈禱文釋》最後的小字中就說:“我年輕時為此作過一個講義,但後來總覺得囉囉唆唆、含糊不清,所以現在重新加以修改。”像他老人家這樣文殊菩薩的真正化身,顯現上尚有智慧不成熟的情況,那我們凡夫判斷錯誤就更是在所難免了。所以,不要認為自己所見所聞都千真萬確、不容懷疑,給別人講話的過程中,也一定要小心謹慎。

以前,蘇東坡到王安石那裏拜會,恰好他不在家,蘇東坡就呆在他書房等候,看到書桌上有一首他未完成的詩:“西風昨夜過園林,吹落黃花滿地金。”意思是,昨晚西風吹過園林,菊花的花瓣落了一地,猶如黃金鋪滿大地。蘇東坡不由得暗笑當朝宰相連常識都不懂,菊花開在秋季,最能耐久,就是乾枯也不會落瓣。於是,他在詩句下面寫到:“秋花不比春花落,說與詩人仔細吟。”說是秋菊不像春天的花會落瓣,請詩人你仔細審查一下。

王安石回來看到後,並沒有說什麼,次日上朝時,暗地裏請皇上把蘇東坡貶到黃州。蘇東坡被貶後心裏很不服,只道是王安石因詩而報復他,但自己也沒辦法。他在黃州住了將近一年,轉眼到了九九重陽,便邀好友到後園賞菊。由於秋風刮了多日,到園裏一看,只見菊花紛紛落瓣,滿地鋪金,他頓時目瞪口呆,詢問友人之後,才知菊花通常不落瓣,但黃州的比較特殊,是落瓣的。又想起給王安石續詩的往事,蘇東坡醒悟到自己見識不廣,只看一面而不知總體。經過王安石這一難,使他也長了一智,從此不敢輕易笑人。

所以,判斷一件事或一個人,務必要先詳細觀察。尤其是修行人,在不瞭解真相之前,千萬不能輕信謠言、隨便亂說。《毗奈耶經》中講了很多誹謗出家人的公案,不管是有因誹謗,還是無因誹謗,都是戒律中所制止的。因為即使你親眼見別人不如法,也不一定是真實的,這背後或許有不為人知的隱情。因此,瞭解一個人並不容易,正如剛才所言:“知人固不易矣。”

我們作為大乘修行人,應當時時牢記《佛子行》的教言:“以惑談他菩薩過,則將毀壞自功德。”對每個人都應觀清淨心。一旦見到或聽到不如法的事情,開口之前要先想想。倘若你覺得確實沒有錯誤,有必要時才可以公開,沒有必要的就不要講。總之,一定要用正知正念守護根門!

文殊師利勇猛智 普賢慧行亦複然
我今回向諸善根 隨彼一切常修學
三世諸佛所稱歎 如是最勝諸大願
我今回向諸善根 為得普賢殊勝行

 樓主| 發表於 2012-7-2 18:17 | 顯示全部樓層
弟子規 第十三課 (索達吉堪布)

思考題

55、別人拜託自己事情時,為何不能輕易承諾?你是輕諾寡信之人嗎?你怎麼理解“先許後察愚者舉,先察後許智者軌”這句話?

56、與人交談時,語速為什麼不能急躁,也不能含糊?你的語言習慣如何?講這個頌詞時,為什麼會提到“應機施教”?

57、如果有人在說長道短、講別人的是非,你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辦?“不關己,莫閑管”,是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法則?你對此怎麼認為?

58、我們平時“見賢”應該怎樣?“見不賢”又該如何?古人每日怎樣三省其身?你平常又是如何觀察自己的?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識!
頂禮傳承大恩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下面繼續學習《弟子規》中的“信”。

事非宜 勿輕諾
苟輕諾 進退錯

別人拜託的事情如果不妥當、不適宜,千萬不可草率地承諾,若未經觀察就隨便答應下來,到時候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

別人有求于自己時,作為智者,首先會慎重思考,如果有意義,就會承諾下來;如果覺得不妥,就不會答應,因為一旦答應了便要做到。而愚者與之不同,做任何事之前不會觀察,別人拜託什麼馬上答應,但這種“輕諾”往往不可靠。《老子》雲:“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輕易許諾必定很少守信用,常把事情看得太簡單,做起來必定有很多困難。

真正講信用的人,做事從不輕易承諾,而一旦他承諾了,至死也不會改變。華智仁波切在《自我教言》中講三種不該之事時,就說過:“承諾不該有變動,行事不該有表裏。”這一點從佛教歷史中也看得出來,不說遠的,“文革”期間許多大德遇到再大的違緣,對自己在上師三寶前發過的誓言,比如要受戒或出家,從來也沒有違背過絲毫,很多人甚至為此獻出了最寶貴的生命。所以真正有智慧的人,在別人面前所承諾的一切,壞劫也不會改變。

漢地有句成語叫“一諾千金”,這出自於《史記》的一個典故:秦末時楚國有個叫季布的人,他非常重視承諾,只要是答應過的事,無論有多大困難,他都會設法辦到。所以當時楚國人有句諺語:“得黃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諾。”意思是,獲得黃金一千兩,也不如得到季布的一句承諾。

我平時與人交往的過程中,就發現有些人不容易“輕諾”。今天我和一個道友在某件事上,扯了很長時間。他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雖說有點固執己見,但有個好處是,他不像牆頭蘆葦一樣,隨著別人的言辭而改變。這樣的人從某方面來說,做事情很講信用,只要是承諾了,就不會輕易變動。

上節課也講過,我在建學校時,一個老闆聽說我有資金缺口,便自告奮勇地說:“雖然我給某某大德已承諾了100萬,說要幫他修一個建築,但他建得好像不成功。乾脆我說個妄語,把錢轉到您這邊建學校吧!”當時我如果讚歎他兩句,他肯定會給我。但我說:“既然你給別人承諾了,就不要改變。這個資金缺口,我慢慢再想辦法。”雖然他對我有信心,但從人格而言,這樣做不太合理。

因此,我們做任何事情,事先一定要頭腦清醒,運用智慧詳細觀察,一旦已經承諾了,遇到再大的困難也不能放棄。《量理寶藏論》雲:“先許後察愚者舉,先察後許智者軌。”先承諾再觀察,是愚者的舉動;先觀察再承諾,則是智者的行為。現在有些人做事,先答應別人了,後來覺得有點不妥,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結果左右為難。前段時間,我就遇到一個人,他曾經承諾幫助某人,並在眾人面前簽了協議,後來他發現那人有問題,就用各種語氣試圖改變,最後弄得自己狼狽不堪。許多人往往都是這樣,與別人特別密切時,就盲目答應很多事,一旦彼此發生了不愉快,又拼命地想毀約,那時候的處境特別尷尬。

所以,不管是在家人、出家人,學習這些道理非常有必要。有些人認為:“我是學大乘佛法、學密宗的,這些孔孟思想與我不相應。”其實不會不相應。如果不懂這些規矩,你在弘揚佛法或自己修行的過程中,可能會處理不好很多事情,給自己帶來不少麻煩。上師如意寶為主的許多高僧大德,為什麼在證悟不可言說境界的同時,又能在世間上享有如此聲望,弘法利生事業如此成功?就是因為他們懂得世間待人接物的道理。否則,假如自己的行為特立獨行,不相應于人群,那不但不能利益眾生,反而還會招來諸多非議。

明白這個道理後,對別人不管什麼態度,承諾過的事情都不能改變。否則,關係好的時候,什麼都答應,過段時間兩人鬧僵了,以前說的都不算數了,這就不好。弘一大師很喜歡一句格言:“盛喜中,勿許人物;盛怒中,勿答人書。”也就是說,極度歡喜的時候,不要許諾給別人東西;極度憤怒的時候,不要回復別人的書信。為什麼呢?“喜時之言,多失信;怒時之言,多失體。”歡喜時說的話語,多數難以信賴,容易失信於人。就像有些居士,第一次見到上師喜出望外、欣喜若狂,把身口意、房子什麼都供養了,但沒過多久,跟上師的關係就像秋天的大地一樣越來越硬,最後甚至變成了“冰天雪地”,永遠無法扭轉。這時候,他對上師不但不恭敬,反而用各種語言加以譭謗、挖苦,而人在憤怒時的語言,又往往有失體統,這是沒有必要的。所以,有智慧的人做事,不會因情緒而輕諾,最後導致“失信”、“失體”。我們修行人更應如此,切切要明辨是非,不可輕易許諾,否則招惹許多是非後,最終也會影響自己的道心。

對於這些教言,大家務必要銘刻於心,常常以此觀察自己。當然,該承諾的事情,也沒必要忐忑不安、患得患失,時時處於顧慮之中。而不該承諾的事情,事先一定要再三觀察,不要馬上答應下來,否則,到時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遺憾的是,現在很多人不懂這些世間法,無論經商務農,還是與人交往,因缺乏這些取捨的知識,以至於經常後悔、苦惱,但說出去的話又收不回來。常言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藏地也有句諺語說:“口水吐到了地上,若要再撿起來,在別人前不莊嚴。”所以,凡事在決定之前要擦亮慧眼,反復觀察做這件事有利還是無利。一旦已經答應別人了,那就必須要兌現。

凡道字 重且舒
勿急疾 勿模糊

與人交談的過程中,吐字應清晰、鄭重、舒緩,語速不要太快,有些人說話特別急躁,如同答錄機按了“快進”鍵一樣,內容一下子就過了,像我這樣遲鈍的人,根本反應不過來;但也不能含含糊糊、表達不清,自己說了半天,別人一句也沒聽懂。

語言是與人溝通的工具,應該將自己所想的表達出來。有些人溝通能力特別差,心裏明明有一大堆問題,卻像伏藏品一樣埋起來,只有透過眼神和表情感覺到“他可能有心事”,但卻始終挖掘不出來。這種表達極為困難的人,按照藏地的說法是,就像嘴裏含了塊大石頭。這種習氣可能是先天的,因前世造了譭謗等口業,即生中再怎麼訓練,也沒辦法;但也可能是後天的,因從小沒有培養過,長大後溝通能力特別差。尤其是一些女眾,在眾人面前不敢說話,也不善於表達自己,很多事情都藏在心裏,這樣就不好。

不管是佛教徒還是世間人,該說的話應該表達清楚,沒有必要恐懼、猶豫。西晉有個人叫裴秀,從小就知道勤奮學習,從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他出生於官宦世家,家中常有客人來訪。每次家中宴請客人,母親有意讓他去端飯送菜,服侍客人。裴秀也特別珍惜這個機會,在接待過程中,總是言語虔誠、彬彬有禮。客人見他如此虛心懂禮、談吐優雅,都很喜歡他,所以他的名聲很快就傳開了。

其實作為一個人,尤其是出家法師,溝通能力一定要具足,否則,遇到在家人的時候,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可能把握不好。有些居士表達能力很不錯,不管講佛法還是世間法,說話非常簡明扼要,既不會囉裏囉唆,兩三個小時一直誇誇其談,也不是一句話都不講,只是“嗯”、“啊”,好像說的全是“嗡啊吽”。

前段時間,我因為建學校的緣故,要跟宗教部門一些領導打交道。有次一起吃飯時,我左邊一個領導,右邊一個領導,這兩個人的差別很大:一個不愛吱聲,吃了四十多分鐘的飯,除非別人跟他說話,他就“嗯、嗯”點個頭,此外一句話也沒有;另一個領導正好相反,一會兒講這個、一會兒講那個,從始至終一直滔滔不絕。一頓飯下來,我這邊聲音太多了,那邊聲音太少了,耳朵好像特別不平衡。

總之,我們不管是聞思修行,還是度化眾生,語言的技巧一定要掌握。麥彭仁波切在《君規教言論•觀察語言》中講過,該說的應該說,不該說的不要說,必須學會應機施教。佛陀在世時座下有十大弟子,其中富樓那尊者是“說法第一”,對不同的人觀機說法,就是他的長項。

他見到醫生的時候,會說:“醫生可以醫治身體的病痛,但心裏的貪嗔癡大病,你們有辦法醫治嗎?”

醫生回答:“我沒有辦法,您有嗎?”

他就以善巧的語言說:“有!佛陀的教法如同甘露法水,可洗清眾生心垢,戒定慧三學如靈丹妙藥,可以醫好貪嗔癡的心病。”

見到官吏的時候,他會問:“你們做官的人,可以治犯罪的人,但有辦法讓人不犯罪嗎?”

官吏回答:“雖然有國法,但國法也不能使人不犯罪。”

他便進一步引導:“除國法以外,你們和一切人民,都應該奉行佛法。若能信受奉行五戒十善的道理、因果輪回的法則,這個世界的人就不會犯罪。”

遇到田裏工作的農夫,他會說:“你們耕水田、種糧食,只能資養色身,我教你們耕福田、養慧命的方法好嗎?”

農夫問:“耕福田、養慧命是用什麼方法?”

他諄諄善誘道:“信仰佛教,奉事三寶,對沙門要恭敬,對病人要看護,對慈善公益要熱心,對雙親要孝順,對鄉鄰要隱惡揚善,不要亂殺生靈,這都是耕種福田最好的方法。”

諸如此類,他總是在不同眾生面前,根據他們的根基與意樂,宣講讓人能接受的道理。

我們雖不能像尊者那樣,直接教化那麼多眾生,但“應病予藥”、“觀機逗教”還是要學。比如我前面坐個醫生,如果一直給他講天文學,他根本不想聽;或者,對一個特別愚笨的人,我拼命地講因明推理,他也聽不進去。所以,說話一定要掌握技巧,這也是度化眾生的方便。佛經和戒律中經常強調要觀察語言,如果不該說的說得特別多,該說的卻沒有說,所說又與眾生根基不符,那你說得再多也沒有用。

彼說長 此說短
不關己 莫閑管

平時不要說長道短、說是道非,儘量不要講別人的過失。與自己無關的事,也不要主動參與,以免惹禍上身。

現在有些人不好好修行,本來應該多念佛、多看書、多參加辯論講考,交流一些有意義的話題,但他們因為聞思不夠,開口閉口全是東家長、西家短,喜歡講人我是非。這種行為特別不好,尤其當對方是嚴厲對境時,你肆無忌憚的一番言論,可能要用今生來世來補償。

憨山大師在《醒世歌》中說:“是非不必爭人我,彼此何須論短長?”確實,沒完沒了地講一些是非長短,只有過患,沒有絲毫意義。但有些人就愛聽這些、說這些,然而,你不是管家或負責人的話,談論這些也沒有必要。像有些發心人員,只要把份內工作做好就可以,與你毫不相關的別人過錯,最好不要議論。《弟子規》後面也教誡道:“人有短,切莫揭;人有私,切莫說。”別人有什麼過錯,不要隨便揭露;別人有什麼隱私,也不要說出去,因為這與你沒有關係。孔子講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在什麼位置上,做好本分的事即可,不要越俎代庖,去管你不該管的事情。

有些人一遇到正事,如技術或工作的問題,就一言不發,不願意參與;而聽到別人在講是非,馬上就湊過去:“你們在說誰呀……真的?等等,我先喝口茶,一起說好不好?太開心了,我也覺得他有問題!”你今天倒是開心了,但過段時間這些謠言傳出去,別人來追究源頭時,大家互相推卸責任,那就不莊嚴了。所以,“明知不對,少說為佳”,自己聽到是非時,最好不要插言附和,還是少說為妙。

當然,“不關己,莫閑管”這句話,也不能理解得太片面。有些人覺得只要和自己無關,就不要多管閒事,這也不對。我個人認為,在過失方面,與己無關的就不要去管;但在利益眾生方面,即使與己無關,還是應該去關心。

1964年,美國發生了一起令人震驚的殺人案:當時38人目睹了一女子被陌生人刺殺,但在持續半小時、來回三次的刺殺過程中,竟無一人救助或報警。他們見死不救的這種行為,正是“不關己,莫閑管”的真實寫照,這一思想與凡夫的自私心理十分相應,既然人人都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理念,又怎麼會去見義勇為呢?

我還看過四川的一則新聞:一個中年婦女同一個男子走到江邊時,聽見有人落水喊“救命”。男子準備去救人,而這個婦女說:“少管閒事,我們走路要緊,過一會他會自己浮起來。”結果,淹死的正是她的親生女兒。

如今世態炎涼,人人都只顧著自己,誰也不願多管閒事,就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常看到有新聞中報導:某某小孩不慎墜樓,剛開始還沒有死,但附近的路人從他身邊經過時,一個個視而不見,誰也不把他送醫院,最後一個小生命就這樣斷送了;某某老人在街上犯了心臟病,輾轉痛苦了很長時間,若有好心人送他去醫院,肯定有存活的機會,可是在“不要管閒事”的理念下,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所以,假如片面地理解“不關己,莫閑管”,就會讓人心變得越來越冷漠。作為大乘修行人,從菩提心的角度而言,只要對眾生有利,就算跟自己沒關係,也要盡力去幫助,這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孟子曾說:“以天下興亡為己任。”天下的興盛和衰亡,每個人都責無旁貸,並不是與己無關就不必去管了。因此,看到那些素不相識的可憐人,乃至正在遭受苦難的旁生,我們都要去關心,這就是佛教更為超勝的地方。

儒家思想在漢地源遠流長,歷來為統治階級所重視,其實最早源于董仲舒的建議。董仲舒是西漢人,早期並不出名,為了能夠潛心學習,他整天鑽在書房裏,什麼事情都不過問,吃的、穿的也不像別人那麼講究。據說,他書房旁邊有一個花園,由於讀書特別用功,他三年中沒進花園觀賞一眼,所以被稱為“三年不窺園”。他經過不懈的努力,成為當時著名的思想家。後來漢武帝下詔徵求治國方略,他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主張,被漢武帝所採納,以此結束了“百家爭鳴”的局面,使儒學開始成為封建統治的正統思想,並延續至今。然而,在“文化大革命”時期,儒家思想被視為封建殘餘推翻了以後,到目前為止,這種傳統文化仍一蹶不振,想恢復過來相當困難。

當然不可否認,儒家思想有許多可取之處,如對父母的孝順、對兄弟的友愛,都值得現代人學習。但有些思想,像“不關己,莫閑管”,因為被過分強調了,也就使得他們在言行舉止上過於重視自己,與佛教《大智度論》中所說的“大慈與一切眾生樂,大悲拔一切眾生苦”的理念無法相提並論。

總之,“不多管閒事”要從兩方面來理解:在講過失方面,與自己無關的不要參與,不然就會攪到裏面去,最後成了“是非專家”;而在利他方面,我們也不要因為這個教言,就喪失了珍貴的菩提心。

見人善 即思齊
縱去遠 以漸躋

看到別人好的一面,應反觀自己能不能做到,儘量要向他看齊,而不要生嫉妒心。即使不能一下子達到對方的境界,也要慢慢地學習,希望總有一天能到他那樣的水準。

我們作為佛教徒,看到別人做善事,要發自內心地隨喜。為什麼呢?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做善事的人相當少,即使有,也多是為了自己,無條件地利益眾生並不常見,甚至不到千分之一、萬分之一。即便是現在的出家人,人數雖然不少,但有利他心的並不多。所以,能行持善法的人不簡單,《無量壽經》中雲:“善人行善,從樂入樂,從明入明。”做了善事以後,果報肯定是從快樂前往快樂、從光明趣入光明。所以我們應該值得隨喜。

有人或許問:“犯了重罪的人,公安局會抓他判刑,關到監獄裏去。但因果細微難測,世間又有這麼多人,有做善事的,也有做壞事的,那誰來安排他們的果報呢?”

對此我們可以回答:佛教中不承認造物主,善惡果報的成熟都靠業力。有些外道的觀點也承許因果,但同時認為有個造物主,由他來控制一切,其實並非如此。每個人所造的善或惡,相當於完好無損的種子,一旦播種在良田裏,因緣聚合時,青稞的種子定生青稞,大麥的種子定生大麥,絕對不可能錯亂,而並不需要一個人來操縱。

世間上的每個眾生,日日夜夜都希求安樂,但他們如果不行持善法,結果往往會事與願違;反之,只要能夠儘量行善,百分之百會得到安樂。這種信念,我們佛教徒一定要有。雖然沒人為你一一安排,但你造了什麼樣的業,就會在阿賴耶上播下什麼種子。如果是善法種子,除非嗔恨心的火可以毀壞;如果是惡法種子,除非菩提心的火可以摧毀,此外只要因緣聚合,善惡種子就會發芽、結果,產生相應的快樂或痛苦。

因此,我們見別人行持善法,應從心坎深處隨喜。尤其是有些高僧大德,哪怕一天中所做的利生事業,我們凡夫人用好幾世也不一定趕得上。像法王如意寶,號召大家用轉經輪、放生等,這一次的善根就無法想像,凡夫人多生累劫都望塵莫及。對這樣的境界,我們要有嚮往之心,《史記》雲:“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崇高的道德、光明正大的行為,儘管我們還不能達到,但對此理應深深嚮往。

這次學了《弟子規》後,有意義的教言要記在心中,並反復觀察,這樣會讓你一輩子受益匪淺,甚至能改變自己的一生。三國時期有個人叫鄧艾,他早年喪父,家境貧寒,小時候為別人放牛。12歲隨母遷居時,見到一塊碑文上寫著“文為世范、行為士則”,意即文章堪為世間的典範,行為堪當讀書人的榜樣。他便以此來要求自己,一生中把這兩句話當座右銘,後來終成為一代名將。

可見,有意義的話就算只有一句,也可以改變人的一生,並為來世打下良好的開端。前段時間,我遇到了一些佛教徒,他們問:“您可否介紹一部讓我們一輩子行持的論典?”我說:“對我個人而言,收穫最大、內容最殊勝的,就是《大圓滿前行》。如果你們真想改變一生,那我只推薦這本書。”因此,有價值的經論或教言,足以讓一個人終生受益。

如今大家有了這麼好的因緣,應該向“上”看,不要向“下”看,比如一個人正在做善事,或者在學修加行,那麼我們要向他看齊。記得我上小學時有位老師,他每次給我們集合時,都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同樣,我們也要“向善法看齊”,這即是所謂的“見賢思齊”。千萬不能別人修加行,你不但不修,反而搞各種破壞:“算了算了,這樣修沒有用,安住在自然光明中就可以。”以這種謬論誤導別人,斷送相當一部分人的慧命,是相當可怕的!

因此,大家在行持善法時,首先要用智慧進行觀察:這樣做,對自他的解脫是否有利?所學的這些,是不是前輩大德的理論?答案若是肯定的,那就應該精進行持,不要隨他人的話語而改變。這一點至關重要!

見人惡 即內省
有則改 無加警

看到別人身上的過失,不要去學習,也不要去貶低,而應借此反省自己有沒有類似的過失,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然現在的人不是這樣,看到一些新聞中有人做壞事,自己拼命去效仿,所以當前的電影、電視等媒體,對人們的心理有很多負面影響。

世間上肯定有好人,也有壞人。如果我們有智慧,看到好人就應該向他學習,看到壞人則應反省自己。孔子雲:“見不賢,而內自省也。”佛經中也說:“惡人行惡,從苦入苦,從冥入冥。”一個人做了壞事以後,定會從痛苦前往痛苦、從黑暗趣入黑暗。因此,見人行惡,我們千萬不要學,而應以此審視:我平時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為了利益眾生?

古人很喜歡觀察自己,曾子雲:“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意思是,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替別人辦事有沒有盡心竭力?跟朋友交往有沒有誠實守信?老師傳授的學業有沒有用心溫習?“自省”,用大乘教義來解釋,就是《入行論》中的以正知正念觀察自己:我到底在做什麼?在想什麼?……可惜世間人不懂這些,自己在做什麼根本不知道。

其實在現實生活中,每個人都要約束自己的言行,時常反觀內心。如果見自己有不對的地方,就馬上改掉,不要讓它延續下去;如果見別人有不對的地方,則應暗自警醒自己,千萬不要跟他學,更不能與之同流合污。

在歷史上,唐太宗就“以人為鏡”常觀察自己,真正做到了勇於改過、從善如流。他有個大臣叫魏征,總冒天下之大不韙,直言不諱地進諫,讓唐太宗改正不足之處。後來魏征死了,唐太宗惋惜地說:“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而今魏征不在了,朕就少了一面鏡子。”(在古代,都是用銅做的鏡子,可銅鏡照出來的人會不會很難看?藏地有種說法是:“水中映出的人影,不如本來面目好看;上方鏡子照出的樣子,會比自己本身漂亮。”但不知道銅鏡照人是什麼樣子?)所以,身體的儀錶妝容,可以用鏡子來觀察;而自己的心態行為,就要靠別人來監督,或靠自心來反觀,一旦發現了錯誤,就要立即改正。

這些古人的教誡,對現代人其實很適用。然遺憾的是,現在這個社會,很少有人觀察自己,即便別人好心指出他的過錯,他不但不接受,反而還非常生氣。但無論如何,我們作為修行人,一定要樂於接受別人的批評和指正,同時也要經常祈禱上師三寶,讓自己能好好觀察自己,將一切行為轉變為利他之舉。我始終認為,對修行人而言,唯一的目標就是弘揚佛法和利益眾生。所以,每個人要下這樣的決心:有生之年乃至生生世世,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佛法、為眾生而付出一切!


文殊師利勇猛智 普賢慧行亦複然
我今回向諸善根 隨彼一切常修學
三世諸佛所稱歎 如是最勝諸大願
我今回向諸善根 為得普賢殊勝行

 樓主| 發表於 2012-7-2 18:17 | 顯示全部樓層
弟子規 第十四課 (索達吉堪布)

思考題

59、修行、開悟、做人,這三者的次第應該是怎樣的?這有什麼必要?你是如何做的?

60、我們在哪些方面應互相攀比?哪些方面不能互相攀比?自己有些地方不如別人時,應該怎麼辦?古人是怎麼做的?

61、什麼是損友?什麼是益友?怎樣才能讓損友日益遠離、益友漸漸親近?你對此有何體會?

62、過錯和罪惡怎麼區別?在講經說法時,如果講錯了,過失是否比較大?為什麼?

63、對待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我們應該有什麼樣的態度?這樣做有哪些好處?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識!
頂禮傳承大恩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前面也說過,講《弟子規》,我不是很內行,在你們面前,完全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但通過這樣的共同學習,也許會起到一些抛磚引玉的作用,所以每個人要認真對待。

有些知識份子始終有種毛病:對所學的知識,覺得字面上能劃下去,就無所不知了,甚至自以為是地認為:“像《弟子規》這樣簡單的法,不用浪費時間去研究。”這種邪分別念並不合理。尤其是現在有些大學生,學歷雖然高,但學問卻不高。為什麼呢?因為大學短短幾年教育,所學的內容畢竟有限,而且很多人在學校裏都是混時間,對於知識的鑽研,並沒有達到廢寢忘食、勤勤懇懇的地步。所以,許多人名義上是“大學生”,實際上學問不太夠。

因此,不管是有學問的人、沒有學問的人,對這樣傳統的教育,都要去思維,自己的理解要與這裏的講述互相對比。對我而言,始終願以恭敬的態度,虛心接受一切學問,並沒有因為自己是藏傳佛教的法師,就認為漢傳佛教的教言不必學習,或者自己是這個教派的法師,就認為其他教派的教言不必學習。藏地前輩大德講過:智慧越來越增上的時候,行為也會越來越恭敬,願意接受別人的知識。這一點很重要!

這次學習《弟子規》,許多人覺得有收穫,這是我比較欣慰的。原本我沒打算講《弟子規》,而是想講《君規教言論》等藏地的人規法。因為法王如意寶對人格教育特別重視,在我的印象中,基本每年都要講一些做人的道理。正因為如此,法王的很多弟子,不管在社會哪個地方、與什麼階層的人交往,都會受到一定讚歎。因此,我們也應先做好人,再做佛教徒,最後做開悟者。否則,你連小學都還沒有畢業,就想一步登天當博士,這有相當大的困難。

作為佛教徒,理應在做人的基礎上好好修行,然後利益眾生、弘揚佛法,而不要成天只是考慮自己:“我老了以後怎麼辦?”“我生病了怎麼辦?”“萬一我失去了親人怎麼辦?”這些杞人憂天的顧慮,只是浪費時間,沒有多大意義。即便你每天千思萬慮、苦心經營,也不一定會達成所願,畢竟理想與現實之間的距離,有時候相差很遠,內心特別嚮往的常事與願違。所以,我們今後唯一的希求目標,應該是先做個好人,然後再修學佛法、利益眾生。

現在所學的這部論典,表面上看來,字面意思很簡單,就算是小學一年級的孩子,不但能背誦,而且還可以解釋。但有些更深層的涵義,即使是學識淵博的智者,恐怕也不能完全領悟,故希望大家切莫輕視。

惟德學 惟才藝
不如人 當自勵

如果道德、學問和才藝不如他人,就應該自我勉勵,努力趕上:“他是人,我也是人,我倆同一時間學的,為什麼人家的品行那麼高尚、學習知識那麼快,而我這麼差勁?”這方面一定要有競爭心。

我看過很多高僧大德的傳記,他們在求學過程中,顯現上對別人也有競爭心。當然,若是為了個人的利益,則沒必要有太多攀比,但如果在善法方面,還是應該互相競爭。比如考試一部論典,你們是在同一位上師面前聽的,假如別人成績特別好,那你為什麼不行?這個時候,就千萬不要修自他交換——高分給別人,我心甘情願得零分。(聽說附近一所小學,在全縣考試中,全校共30多人,其中19個得了零分。這樣的話,老師的“營養”應該不錯!)

因此,在學識上、德行上,不要毫不在意、喜歡修寬容心,而應讓善心善行日益增上。《大學》雲:“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意思是說,大學 教人的道理,在於彰顯人人本具的光明德性,再推己及人,使大家都能去除染汙而自新,最終做到最完善的地步,並且保持不變。

世人皆稱許“德才兼備”,故一個人既要有德,也要有才,而這兩者之中,僅有才是不足夠的。現在有些讀過高等學校的人,拿一個文憑就沾沾自喜了,在別人面前自高自大、目空一切,但內在的德行很差勁。今天,我資助三年的一個大學生來了,他讀中央民院,每年放假都來取學費。可近幾年來,他很多行為讓我不滿意,而且一年比一年差。這次我實在忍不住了,狠狠說了他一頓,並告訴他:“我給你的錢,感覺基本都浪費了,沒什麼意義。”他趕緊回答:“不會呀!我馬上就大學畢業了,今年准備考研究生,這個應該沒問題。”確實,他人比較聰明,考試可以說輕而易舉。但我說:“你讀研究生的話,我不想繼續資助,因為覺得有點不值。你的學費是每年8000元,若把這8000元給80個乞丐,每人可以分100元,這應該很有意義。但像你這樣缺乏德行的人,做人連基本的孝順都沒有,佛教信仰也越來越減弱,真是一年比一年讓人失望!”後來,他用各種方式讓我生歡喜心,但我也清楚他在表演。或許我的判斷並不正確,但90%以上應該不會錯。

這幾年,我資助過不少學生,他們分別在不同的學校:西南民族大學、西北民族大學、四川省藏校、拉薩的好幾所大學,以及漢地很多高校。然而,有些學校的教育,不說佛教的崇高精神,就連儒教中向善的德行都沒有,以致很多年輕人從那裏畢業之後,言行舉止、甚至眼神中浮現出來的,都是貪婪和狡詐。

所以,人光有學問並不夠,關鍵在於是否有德。對剛才那個大學生,我還說:“智悲小學三年級的學生,德行都遠遠超過你。”人若沒有德行,即使學得再好,最終也可能會培養成一個貪污分子,禍國殃民、貽害自他。所以,儘管我最初的發心是好的,但因為凡夫沒有他心通,即使做慈善事業,結果也不像想像得那樣美好。如今事已至此,想挽回也沒辦法了。但不管怎樣,做事遇到一兩件不成功的,也不應該就此停止,今後還是要繼續努力。

其實,一個人的德行,能從小養成是最好的。前兩天,有個8歲的小孩,把自己30元的零花錢供養給我,說是做智悲慈善基金。我問:“30元錢能做什麼?”他說:“很多小朋友沒有筆和紙,可以用這些錢幫助他們。”他的話雖然很普通,但這種善心若能延續下去,那他長大之後,對社會、對人類乃至對所有眾生,肯定會有利益。

可現在的學校很缺乏這種理念,從一開始教給大家的,就是要為錢、為生活、為今生而奮鬥;到最後,以自私心、虛榮心、狡詐心學出來的,基本上都是騙人那一套。在這樣的大環境中,若想出淤泥而不染,確實也比較困難,但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要儘量追求高尚的人格。

概而言之,自己的德行和才學不如他人時,包括出家人在內,都要自我督促、發奮圖強。有些人可能認為:“哎喲,修行人比這些幹什麼呀?”這是一種錯誤的想法。在行持善法方面,每個人都應積極進取、不甘落後:“別人得獎,我為什麼不能?別人學得好,我為什麼學不好?”努力向上的精神不可缺少。古人是如此,現在有智慧的人也應這樣。所以,在德行與才學上自勉很重要。

若衣服 若飲食
不如人 勿生戚

品德、才學需要效法,可物質方面的享受,我們就要降低,不要攀比。即使自己生活比較貧寒,衣服、飲食、房屋、財富等不如別人,心裏也沒必要憂愁。

現在有些學校,該比的學問和品德,沒人競爭;而不該比的吃穿,人人都互相攀比。我雖沒上過大學,但在讀書時,學習氣氛也不太好,學生們天天比誰的衣服好看、誰的衣服高檔,誰吃的花樣多、誰吃得昂貴,似乎這些才是他們人生的主要目標。現在的社會更是如此:一頓飯動輒花費幾萬塊,一件名牌衣服甚至超過上百萬,這樣大家就覺得了不起。但這個臭皮囊吃得再好、穿得再貴,依然免不了生老病死,攀比這些完全是愚者之舉。

在晉朝,石崇曾與王愷(晉武帝的舅父)以奢靡相比:王愷飯後用糖水洗鍋,石崇便用蠟燭當柴燒;王愷做了四十裏的紫絲布步障,石崇便做五十裏的錦步障。晉武帝暗中説明王愷,賜了他一株珊瑚樹,高二尺許,世所罕見。王愷向石崇炫耀,不料石崇揮起鐵如意,將珊瑚樹打得粉碎,然後一笑置之:“別心疼,我賠你就是。”便命左右取來六七株珊瑚樹,個個皆高三四尺,比王愷那株強多了。王愷撫然自失。

如今,攀比行為在偏僻地區的牧民、農民中也蔚然成風,比如在節日裏,他們會比身上的衣服如何高檔、裝飾品如何華貴……聽說在深圳、北京等大城市裏,比富的現象更是層出不窮,甚至有些行為特別過分、令人咋舌。

其實這些都非常不好。人活著的關鍵在於德行和學識,一個人只要品學兼優,生活再貧寒也不可恥。就像孔子的弟子顏回,他雖然家境貧窮,可卻安貧樂道、敏而好學,孔子教他一種道理,他馬上能觸類旁通、聞一知十,把孔子的思想發揚光大。孔子對他寄予厚望,但可惜他32歲就死了。對於顏回的德行,孔子曾讚歎道:“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意思是,顏回吃飯時用一節竹筒當碗,喝水時直接用瓢盛水,住在極為簡陋的巷子裏,別人看他那麼貧窮,都替他憂愁,可他卻不改其樂,還是非常達觀。

佛教中有些高僧大德也是如此。例如,慧林禪師,一雙鞋子穿了二十年;通慧禪師,終年一衣一服,衣服補了再補,不論冬夏都穿同一套,不像現在人一樣,天天換來換去。

所以,在物欲橫流的當今時代,人們確實需要自我反省。尤其是學生,不要一味追求時尚、貪圖享樂,而應在智慧上、德行上進行比賽。在我們智悲學校,我就要求孩子不僅在學習上要互相競爭,德行上更要爭先恐後,誰的德行好,就給誰發獎,以此鼓勵他們對人格的重視。

在古代,人們講究八德——孝、悌、忠、信、禮、儀、廉、恥。這其中雖沒有佛教的甚深因果,也沒有深奧的空性意義,但做人的基本架構已全部具足了。所以,包括出家人在內,人人都應學習古代的優良傳統。要知道,這些知識是現在學不到的。我看過很多小學、中學的課本,裏面有些內容是在教孩子如何奢侈、如何享受,對人心不但無益,反而極為有害。也許是編者智慧有限,他自己喜歡什麼,就認為孩子將來也需要這些,卻不明白只有讓孩子從小學會吃苦耐勞、勤儉節約,才對他以後真正有幫助。

古人說過:“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個人最初過節儉的生活,以後有條件了,奢侈起來很容易,像有些人,小時候生活貧困艱難,飽受了種種痛苦,現在長大後有錢了,怎麼享受也經得起;而從奢侈的生活步入儉樸,就相當困難了,有些人從小一直嬌生慣養,始終被視為“小公主”、“小王子”,在呼風喚雨、一呼百應中成長,但後來自己突逢變故,一夜之間變得貧困潦倒、不名一文,需要為以後的生計而奔波時,他們往往極其脆弱,有的甚至會自殺。

當然,人生的無常變遷,很多人可能還沒感悟到。但我們作為出家人,即便遇到這些,對此也沒有那麼執著。就我而言,剛出家時算是一種苦行,生活雖然艱苦,可在上師座下聞思修的那段日子,至今仍然非常懷念。與那時候相比,現在儘管各方面條件好多了,但我還是嚮往過去的美好生活,並不留戀現在的地位、財富,更不會為它而患得患失、忐忑不安。所以,修行人對“儉”與“奢”所帶來的苦樂,與世間人還是有點不同。

其實,一個人若受過良好的人格教育,對他一生都特別重要。當然,有了完善的人格後,還應讓他接受佛教的教育。雖說現在世間有各種宗教,大多都提倡博愛、平等、真誠等理念,可是單靠這些,解決生死大事有一定困難。所以,不要認為只學基督教、儒教就可以了,甚至有人出家以後,還認為它和佛教一樣,這完全是沒有深入聞思所致。因此,各大宗教哪個深、哪個淺,大家一定要搞明白。

總之,修行人也好,世間人也好,在生活上最好不要攀比,對房屋、衣服、飲食等,也不要特別耽執,唯一關心的應該是自己的德行和學識。以前愛因斯坦就是如此,有一次他被邀請去參加一個同學的生日宴會。因為他穿著與平時一樣,有同學嘲笑道:“你父親的生意是不是很不順利?”他坦率地說:“父親的生意是有些不順利,但也不至於買不起一件衣服。”另一位同學哈哈大笑說:“既然買得起,何不買一件,打扮得更體面一點呢?”愛因斯坦卻十分嚴肅地說:“我認為作為青少年,不能只知向社會索取,而應該思考怎樣為社會做貢獻!”一句話說得那些同學無言以對。

當然,佛教中更有令人感動的故事。尤其是很多高僧大德,從小以身作則,在利益眾生心念的推動下,默默無聞地無私奉獻,完全超越了世間很多名人。

所以,人活在世上,最有意義的就是無私奉獻、以不求回報的心態幫助眾生,這是大乘佛教的究竟宗旨,也是每個發了菩提心者的行為。然而這樣的發心與行為,要在人格的基礎上才可以建立,否則,你連個好人都做不了,還敢說大話“利益天邊無際的眾生”,恐怕是有點懸。

因此,在座的道友們,從現在開始,應在做人的基礎上,依靠善知識的教言及傳承上師不可思議的加持,默默發願:“哪怕能對一個眾生有一點點利益,我也要盡心盡力去做。”有了這樣的發心,做任何事必定會順利。因為一切失敗的根源就是自私自利,只要去除了這種心態,以利他心做什麼都會成功;即使不成功,也絕不會有任何過錯。

聞過怒 聞譽樂
損友來 益友卻

倘若聽到別人說自己過失就生氣,聽到讚揚自己就歡喜,那永遠不會虛心改正錯誤,言行舉止也會越來越不如法,這樣一來,只會讓損友日益親近你,良師益友漸漸遠離你。

“聞過怒,聞譽樂”:佛經論典中常說,修行人要依止善知識和善友,遠離惡知識和惡友。當然要想依止善友,就一定要接受別人的批評。一般人都會“聞過怒、聞譽樂”,為了克服這種缺點,當我們受到讚揚時,應當捫心自問:“我有沒有這種功德?”而被指出過失時,也要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過錯。


如果你是獅子,別人罵你是狗,你不會真的變成狗,故不用為此而生嗔;如果你是狗,別人讚歎你是獅子,你也不會真的變成獅子,故不必為此而生喜。所以,別人的讚歎,不會讓你變好;別人的指責,也不會讓你變壞,這些沒什麼可執著的。如《竅訣寶藏論》雲:“了知贊毀均為空穀聲。”故我們應以這樣的心態,對待他人對自己的評價。

“損友來,益友卻”:世間上的朋友,分益友和損友兩種。按照《論語》的說法,損友有三種:“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友便辟,指逢迎諂媚的朋友;友善柔,指表面奉承而背後誹謗的朋友;友便佞,指善於花言巧語的朋友。益友也有三種:“友直、友諒、友多聞。”友直,指正直的朋友,不會有狡詐心和欺騙行,讓人有安全感、信任感;友諒,指誠實守信的朋友;友多聞,指廣聞博學的朋友。所以,擇友要從這些方面觀察。

一個人能不能交到好朋友,關鍵也在自己。如果別人指出你的過失,你不但不生氣,還願意認真改正,就能交到善友;否則,即便是真正的善友,也會逐漸遠離你。這裏有一則可靠的故事:孔子最初在魯國時,做過大司寇(攝行丞相事),雖然時間不久,只做了三個月,可是魯國大治。大治到什麼程度呢?“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槍刀入庫,馬放南山。”路上丟失的東西沒人去撿,晚上睡覺不需要關門;刀槍都收到倉庫裏了,戰馬也被趕到南山上喂草。(不像現在,天天做軍事演習,武器時刻瞄準某個國家,害怕敵人從這裏出來、從那裏出來。)舉國上下一幅太平景象。

孔子把魯國治理得這麼好,這讓齊國君王特別害怕。因為齊國跟魯國是鄰國,為阻止魯國繼續強大,以免把齊國給佔領了,他們想辦法破壞魯國的政治。

齊國想出什麼方法呢?就是訓練一班擅長歌舞的美女獻給魯國,其用意是想令魯國君王沉迷于聲色,不再治理國家。魯國君王一得到這些美女,果真什麼都不顧了,一天到晚欣賞歌舞、飲酒作樂,甚至三日不上朝,眾人進諫也不接納。

孔子一看這種情形,覺得魯國沒有可為了,就辭官不做,開始周遊列國,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發展他一生的抱負。

可見,縱然是大到一個國家,若有善友提出好的意見,君主也應虛心採納;假如不但不採納,反而還控制他、鎮壓他,這個國家肯定不會有發展前途。包括現在一些企業、團體,上者務必要接受下者的建議,倘若不接受任何監督批評,除非你是聖者,有了知一切的盡所有智,否則,這個整體將很難進步。

因此,當聽到別人揭露自己過失時,沒有必要暴跳如雷,而應像阿底峽尊者那樣,把這人當作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善知識。為什麼呢?因為誰也不願輕易得罪別人,如果不是出於好心,人家不可能指出你的過錯。其實他在說你某些行為不對時,心裏肯定也很疼,假如你冥頑不靈、頑固不化,不肯虛心接受並改正,正直的朋友就會慢慢遠離你。

當然,乍聽別人說自己缺點,誰的心裏都不舒服,但既然是為自己好,每個人就應該漸漸適應,並細心觀察:“我到底有沒有這種過失?是別人冤枉我,還是我真的錯了?如果是我錯了,那就該勇於改正。像阿底峽尊者那樣的大聖者,尚且虛心接受別人的批評,何況是我這樣地地道道的凡夫人了?”

其實凡夫人的毛病特別多,只不過自己認識不到罷了。今天我就跟那個大學生說:“你以為自己了不起,但實際上,像你這樣的大學生多得不得了,你連一個小螞蟻都不如,有什麼可得意的!”其實,他也沒做什麼錯事,可能是我的眼睛有問題還是什麼,他一進來,我心裏就不舒服,所以給他說了很多很多。我自問倒沒有噁心,但願那些話對他能起作用,可現在很多人素質比較差,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接受的能力。噶當派的高僧大德,在聽到別人說自己過失時,會非常歡喜、非常感激。可作為一個普通人,對此還是很難以接受。這一點,我們平時也應多觀察自己。

聞譽恐 聞過欣
直諒士 漸相親

聽到有人讚美自己,理應心懷恐懼之感,唯恐自己生起驕慢。聽到有人講自己缺點,應當生大歡喜心,因為這有利於進步。若能做到這樣,正直的朋友會漸漸親近你。

別人讚歎你的時候,你儘量不要陶醉其中、特別快樂:“是是是,我就是這樣了不起!”有些高僧大德特別謙遜,有人一讚歎他,他馬上想辦法轉移話題。可現在有些人不是這樣,不等別人讚歎,自己就到處宣揚“我有神通神變,知道你們想什麼”、“我在這個世間上如何成功”……麥彭仁波切曾言:“自己於己作讚歎,縱是帝釋亦不佳。”所以,如果拼命讚歎自己,別人就會覺得你有問題。

當然,上師如意寶講過:有些高僧大德為了攝受他眾,或者,有些菩薩為了顯示自身威力,在大眾中顯露一些不共的功德,這也是有必要的,是攝受眾生的善巧方便。除此之外,作為一般人,沒有必要自我宣揚,一旦聽到別人的讚美,也要注意把持自己。

唐朝有一位大臣叫宋璟,以剛正不阿著稱。一天,有人推薦給他一篇文章,並說:“寫文章的人很有才學。”宋璟是個愛才之人,馬上就讀起這篇文章來。文章真是不錯,他邊讀邊讚歎。可是讀著讀著,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原來這人為了巴結他,在文章中對他大加吹捧,這讓他很生氣。後來,宋璟對送文章的人說:“這個人的文章不錯,但品行不端,不能啟用。”(現在社會上也有這種現象,有些人對領導特別會巴結、吹捧,這樣的人很難有令人信服的人格。)

所以,學了這樣的人規法後,當別人讚歎你時,你應覺得誠惶誠恐;當別人說你過失時,你要以歡喜心來接受。若能如此,智者漸漸會認可你,善友也會漸漸親近你。

其實,一個人文憑不重要,人格卻很重要。人格好的人,不管到哪個團體,用不了一個月,大家都會接受你;而人格不好的人,縱然你學歷再高,一段時間以後,也不會有人願意理你。究其原因,誠如古人所言:“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智者會與智者聚在一起,愚者也會和愚者聚在一起。《易經》亦雲:“同聲相應,同氣相求。”同樣的聲音能產生共鳴,同樣的氣味會相互融合。所以,志趣、意見相同的人,自然而然會合在一起,這是一種規律。出家團體中也是如此:愛聞思、愛守戒、愛修行、愛利益眾生的人,往往有共同語言,經常集聚在一起;而喜歡說是非、不好好聞思修行、天天懈怠的,也能看到他們成天呆在一起。

綜上所述,大家平時要學會觀察自己,對一切贊毀泰然處之。薩迦班智達說過:“不因贊稱而高興,不因辱駡而憂傷,善持自之功德者,此乃正士之法相。”不要因他人的讚揚而高興,也不要因他人的辱駡而憂傷,要善於把持自己的功德,這就是正士的法相。寂天菩薩也說:“若有人毀我,讚譽何足喜?若有人贊我,譏毀何足憂?”假如有人詆毀我,那再多的讚美有什麼可高興的?假如有人讚歎我,那個別人的詆毀有什麼可憂愁的?因此,我們聽到讚歎或詆毀,心不必變來變去。

無心非 名為錯
有心非 名為惡

做任何事情的過程中,無心犯下的過失,稱為錯誤;故意去做的壞事,稱為罪惡。

有些人不是存心為之,只因自己智慧不夠、為人處世的方法欠妥,以致所做的事情不圓滿,這種情況叫做“錯”,而不叫“惡”。前兩天有個道友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因為我智慧不夠,再加上能力太差了,您可不可以原諒我?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她確實心也很好,只不過正如她所說——智慧不夠,所以只是個錯誤,當然可以原諒。但如果是明知故犯、故意去做,那就是罪惡了。

有些人心真的很壞,明明知道不對,卻還非要去做,這按照佛經的觀點,過失相當大。古人也說:“善事陰功,皆由心造,常存此心,功德無量。”因此,存有善心去做善事,功德可謂無量;而存有惡心去做壞事,過失同樣不可小覷。

從這個道理來看,有些人講經說法時,若非存心講錯,只是有時理解有誤,過失應該不大;但若明明不懂,還望文生義地隨便解釋,那就不一樣了。聽說北京有居士問一位法師:“《普賢行願品》裏‘二乘有學及無學’是什麼意思?”法師不懂裝懂地說:“‘有學’是有學問的讀書人,‘無學’是沒學問的文盲。我們要隨喜讀書人和文盲的一切功德。”這樣回答差太遠了!“有學”、“無學”,其實分別指有學道、無學道。所以,在傳講佛法時,沒有依據千萬不要亂講,現在有些法師、居士總是“我覺得如何如何”,這樣傳法還是很可怕的。

以前百丈禪師有一天給大眾傳法。傳法圓滿後,大眾皆已退去,獨有一老者逗留未去。百丈禪師問:“前面站立的是什麼人?”

老者答道:“我不是人,是一隻野狐。過去古佛時,曾在此百丈山修行,後因一位學僧問我:‘大修行人還落因果嗎?’我回答:‘不落因果!’因答錯一語,我五百世墮在狐身。今請禪師代我回答,希望以此擺脫野狐之身!”

百丈禪師聽後,慈悲地說:“請問!”

老者合掌問:“大修行人還落因果嗎?”

百丈禪師答言:“不昧因果!”(即因果歷歷不爽、絲毫不虛。)

老者言下大悟,作禮告辭。第二天,百丈禪師帶僧眾到後山岩洞內,以杖挑出一野狐死屍,禪師囑咐依亡僧之禮火葬。

可見,一字之差,有天壤之別。因果是絕對不虛的,故為他人講法者,萬萬不可胡亂指點!

過能改 歸於無
倘掩飾 增一辜

“過能改,歸於無”:任何錯誤,只要知錯能改,錯誤會越來越少,逐漸就沒有了。

常言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不犯錯是不可能的,但錯了以後,要勇於面對並及時改正,要求不再犯同樣的錯誤,如此一來,過失就會漸漸歸於無有。佛經中說:過失沒有功德,但能懺悔清淨是它的功德。所以,有了過失就需要懺悔。古人亦雲:“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倘掩飾,增一辜”:相反,如果有過錯卻故意掩飾、文過飾非,這樣只會讓自己又增加一條罪惡——欺騙隱瞞。

犯錯其實每個人都會有,但能正視它、改正它,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孔子曾讚歎顏回:“不遷怒,不二過。”顏回每次犯錯,都會深刻反省並立即改正,同樣的錯誤絕不犯第二次。有些道友也想如此,犯了一次錯誤,就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您看著吧,第二次再犯,我不是人!”但沒過多久,他又犯了。這時問他:“你還記得原來的話嗎?”他歪著頭想想:“嗯……可不可以再給一次機會?”

一次次地犯錯固然不好,但掩飾錯誤更不應理。古人雲:“小人之過也必文。”“文”就是掩蓋,即小人對於自己所犯下的錯誤,總是千方百計找各種理由加以掩蓋。其實做人應該光明磊落,如果自己真的錯了,就應該不覆不藏,把過失全部說出來,之後改過自新、重新做人。這一點,與佛教中的懺悔是完全相通的。

當然,我們畢竟是凡夫人,犯錯也是在所難免的。學院工程隊有個包工頭,他已經寫過四次檢討了,每次犯錯都發誓:“如果有下一次,我就不呆在這個工程隊裏!”我們看他可憐,就讓他寫一個檢討,以示懲罰。可他後來又屢屢再犯,累計到現在已有四次了。所以,凡夫人常常都會犯錯,但若能知道自己不對,也是智者的一種行為。

倘若一個人知錯能改,讓自己總處於善心的狀態中,這對身體也很有益。日本有位博士叫江本勝,他自1994年起,以高速攝影技術來觀察水的結晶。結果研究發現:“善良、感謝、神聖”等美好訊息,會讓水結晶呈現美麗的圖案;而“怨恨、痛苦、焦躁”等不良訊息,會讓水結晶出現離散醜陋的形狀。其實,我們人體的組織結構中,大部分都是水,若能時時改過自新,讓自己處在快樂和歡喜之中,身體自然會長壽延年。不過,我們佛教徒倒不需要這些試驗,只要安住於禪定或無我空性的境界中,身體自然健康無病。歷來很多法師為什麼那麼長壽?原因除了長年茹素以外,實際上還有禪定食的滋養。

因此,依靠大乘無我修法,斷除對世間的一切耽著,讓心處在快樂之中,這對修行人來講很有必要。你如果從修行中沒有獲得滿足,卻妄圖從追求物質中尋找快樂,那麼即使一個人擁有全世界的財富,家產超過李嘉誠、比爾•蓋茨,卻仍然會欲壑難平,在欲求不滿的心態中痛苦萬分。所以,人不管在什麼情況下,要有一種滿足感,尤其是修行人,應當追求的是修行之樂。

文殊師利勇猛智 普賢慧行亦複然
我今回向諸善根 隨彼一切常修學
三世諸佛所稱歎 如是最勝諸大願
我今回向諸善根 為得普賢殊勝行

 樓主| 發表於 2012-7-2 18:17 | 顯示全部樓層
弟子規 第十五課 (索達吉堪布)

思考題

64、“凡是人,皆須愛,天同覆,地同載”,對這句話你怎麼理解?請從兩方面進行分析。

65、現在社會上,人們所重視的是“行高”還是“貌高”?對此現象你有何體會?應當如何正確引導下一代?

66、你怎麼區別“才大”與“言大”?紙上談兵的公案對你有哪些啟示?現實生活中有這類現象嗎?

67、如果自己有才能,應該怎麼做?如果別人有才能,又該怎麼做?你平時做得如何?

68、當今時代,人們喜新厭舊的現象層出不窮,這對社會安定有何影響?你對宋弘的“糟糠之妻不下堂”有哪些感觸?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識!
頂禮傳承大恩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今天講第六個問題:

泛愛眾
凡是人 皆須愛
天同覆 地同載

此頌講述了儒教的精華教義:只要是人類,不分種族國家,不分高低貴賤,都需要互相關愛。為什麼呢?因為我們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居住在同一塊大地上。

在這個“地球村”,人類就像共住在同一屋簷下的一家人,彼此應該相親相愛、和睦共處,千萬不要互相傷害,國家之間也不要發動戰亂,而應構建一個和諧大家庭。所以,儒家思想中講究博愛,要求用和平擁抱整個世界,這是讓人非常佩服的地方。

與此相反,當今世界強調暴力、戰爭,人們只想強大自己的民族,而對其他民族相當歧視,這是非常不合理的。在這方面,最典型的莫過於希特勒。希特勒是個極端的種族主義者和反猶主義者,他在《我的奮鬥》中寫到:“雅利安人的最大對立面,就是猶太人。”他把猶太人看作是世界的敵人、一切邪惡的源頭、一切災禍的根子。在這種觀點的推動下,“二戰”中他下令屠殺了約600萬猶太人,企圖滅絕猶太民族,所作所為令人髮指。

因此在這個世界上,人類一定要和平共處。不僅是國與國之間需要這種理念,家與家之間、人與人之間,也離不開這種思想。畢竟只要是人,誰都不願意接受痛苦,而希望獲得快樂,既然目標是相同的,那就應該推己及人,把所有人都當作兄弟姊妹。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凡是人,皆須愛”也有一定的局限性。既然這一思想的理論依據是“天同覆,地同載”,那就不應該只關愛人類,而應擴展至一切眾生。按照佛教的觀點,這句話應改為“凡眾生,皆須愛”,為什麼呢?因為其他眾生跟人類一樣,也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同一塊大地上。而且,它們也同樣願獲得快樂,不願接受痛苦,正如寂天菩薩所雲:“避苦求樂同,護他如護己。”這是個很甚深的道理。所以,人類應像關愛自己那樣,維護所有的眾生。

有位國學教育專家曾說:“我最欣賞《弟子規》中的‘凡是人,皆須愛,天同覆,地同載’,這代表了儒學的精華。甚至在要義上,可以與佛家、基督文化比肩齊美。”可是,說它與基督教的教義相似,都是在關心人類,這還講得通;但說它與佛教的教義可以媲美,恐怕還要觀察。雖然佛教中也提倡幫助人類,但嚴格來講,佛教所涉及的範圍是所有眾生,而不單單只有人類。即便是儒教的最高境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也並未牽涉佛教的甚深意義。因此,佛教的偉大精神,只有真正學佛的人才會了知,這並不是我們自吹自擂。

其實不說對所有眾生,僅僅是對人類,現在人做得怎麼樣?大家也可以看看。如今很多國家對自方的人很愛護,不准殺害,否則要被槍斃或判刑;但對於敵人,則鼓勵隨便殺,殺的人越多,所得的榮譽越高。要知道,儒教提倡“凡是人,皆須愛”,而不是“凡本國的人,皆須愛”、“凡本民族的人,皆須愛”,因此,當今世界的行為與儒教思想很不相應。那跟佛教相比,就差得更遠了,因為佛教不但關愛人類,甚至對所有眾生,都不分親怨地平等愛護。佛陀因地時就算為了救護鴿子、老虎,也寧願捨棄自己的身體血肉、頭目腦髓,相比之下,現在人救了一個人、做了一點好事就被歌功頌德,其中的差距簡直不可以裏計。

在佛教中,就算是修行不好的人,也懂得要為了眾生而不顧自己。以前曲恰堪布有個特別調皮的出家弟子,表面上看來人格很不好,平時行為也不如法。1994年他身患重病,住進成都某醫院接受治療。醫生診斷後,說他體內一器官已全部壞死,若能將狗的相同器官換上,或許有治癒的希望。他哥哥興沖沖地買來一隻狗,準備開膛摘取器官。但躺在病床上的他強烈反對,說:“狗是無辜的,千萬不要因為我而殺死它。”他父親和哥哥反復開導,最後他急了,橫下一條心說:“這狗一斷氣,我就自殺!”由此保全了狗的性命。很可能是他舍己護生的誠心感動了佛菩薩,他的病居然奇跡般地不藥而愈,很快就出院了。

可見,佛教的愛,確實是大愛,它不是世間那種自私狹隘的愛,而是用慈悲心來關愛天下一切眾生。所以,大乘佛教徒無論在什麼地方,有了菩提心的攝持,給任何眾生都會帶來安全感,不像世間人那樣,對有利可圖的人才願幫助,而毫無利益的人,寧死也不施以援手,這是不對的。比如我們做慈善,不論是什麼眾生,只要有需要,都應該幫忙。近幾年來,我資助過一些大學生,不管他跟我有沒有關係,也不管是漢族人、藏族人,只要他遇到非常大的困難、只要我有一分能力,就會盡己所能地去幫助。

假如幫人還要看關係,這種發心很狹隘。雖然我們還沒達到很高的境界,但在修學的時候,一定要把所有眾生當作父母來對待,他們遭受痛苦時,應該全力以赴地救護。為什麼要這樣呢?按照儒教的理由,因為我們生活在同一天地間;而按照佛教的觀點,眾生跟我一樣希求快樂、不願痛苦。當我遇到痛苦時,若有好心人幫我遣除,我會感激不盡,所獲得的快樂無法形容;同樣,哪怕是一隻小小的螞蟻,它遭受痛苦時,心態也和我完全相同。所以作為大乘修行人,對眾生應該平等對待。

這樣的思想,世間上絕對不會有人否認,除非他不懂什麼叫愛。倘若人人都有這種慈悲,不但對飛禽走獸會有一種關愛,而且對身邊的草木森林、大海湖泊,也不會輕易損害,這就是所謂的“環境保護”、“動物保護”。進一步說,這也是佛陀的大乘教言。在大乘佛教中,時刻強調愛護所有眾生,不能傷害;而且在戒律中,嚴格來講,出家後連草也不能割。可見,佛陀的教言與現在所提倡的許多理念,是相吻合的。

行高者 名自高
人所重 非貌高

“行高者,名自高”:品行涵養高尚的人,不必打廣告、寫介紹,其美名會不宣自揚,自然流布於整個世間。自古以來,許許多多的大德就是如此,當他們修證達到一定境界後,逐漸會廣為人知,得到無數人的景仰,甚至他門下的弟子、後嗣的傳代也會一直受恭敬。反之,假如沒有內在的德行,即使偶爾名噪一時、轟動一方,終究還是會銷聲匿跡,不可能長久。所以,不管世間還是出世間,一個人最需要的就是德行。

“人所重,非貌高”:倘若沒有內在的德行,外貌再好看也沒有用。為什麼呢?因為一個人的外貌美醜,並不值得讚揚、恭敬。

當然,有些沒智慧的人,往往是以貌取人,看一個人長相好、動作好、聲音好,就特別特別崇拜。像現在有些追星族,為了見一個明星、跟他說幾句話,甚至把所有財產、時間、精力都搭上了。如今,國際國內的有些明星,確實也有一些超勝功德。有些人在成名的背後,心地也很善良,為眾生做了許多有意義的事,而有些明星完全是徒有其表,只是以某些因緣出了名,進而就受到眾人的追捧。

但不管怎樣,假如一味地追求外貌,這不是明智之舉。前幾年,蘭州有個女孩子瘋狂地迷上了劉德華,為達成女兒心願,父母傾家蕩產。父親為給女兒籌款,甚至去賣腎。後來,她如願見到劉德華後,仍不滿足於只是合影留念,要求單獨見幾分鐘。2007年,她父親無奈之下,在香港跳海自殺,留下的遺願竟是:希望劉德華再見女兒一面。

無獨有偶,這種過激的追星舉動,在1981年也有一例:25歲的約翰•辛克利,為了吸引好萊塢女星裘蒂•福斯特的注意,竟然去刺殺美國總統。當天,總統雷根在華盛頓一家酒店演講後,正準備離去,就被約翰•辛克利開槍擊中了胸部。

這些追星的行為,完全是一種盲目。其實在這個世間,外貌好看不一定有用,只有具足智慧和戒律,才是最莊嚴的。龍猛菩薩雲:“族貌聞雖具全士,然離慧戒非受敬,何人具有此二德,彼無他德亦應供。”意思是,不管什麼樣的人,就算門第高貴、富可敵國、相貌端嚴、廣聞博學,但若不具足通達萬法真理的智慧與斷惡行善的戒律,則不堪為應敬處,不應受到人天的恭敬供養。反之,只要具足了這兩者,即使沒有其他功德,也值得人們尊重。

當然,說“戒律”的話,世間人不一定懂,但實際上,所謂戒律就是德行。佛教中規定的斷除殺盜淫妄,也就是讓身口意三門不做惡事。簡而言之,不偷盜,指除了擁有自己的財富以外,不能把公家或他人的財物據為己有;不殺生,眾生最愛惜自己的生命,故不能殺害任何一個眾生;不邪淫,除了法定配偶以外,不破壞別人的家庭;不妄語,沒有的功德不去宣揚,也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用各種手段欺騙、引誘他人。能守持這些戒律,就是有德行。而“智慧”,則是通達諸法實相,對理和非理具有辨別能力。

一個人如果既有德行,又具智慧,那就值得眾人恭敬。但若只是品德好,卻沒有智慧,什麼都不懂,做事一塌糊塗,別人也不會佩服;若很有智慧,對一切無所不通,但德行極差,那也不值得恭敬。因此,兩種功德都具足的人,才值得眾人擁戴。否則,光有一副好皮囊,只憑相貌、個頭就覺得了不起,這是相當愚癡的。

春秋時代的晏子,是齊國丞相,他品德高尚,深受百姓愛戴。然而,晏子的個子很矮,長相也很不起眼。而他有個車夫,長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所以每次出門,車夫就特別傲慢,坐在馬車外面,特別不可一世的樣子。車夫的妻子見此情景,回家跟他鬧離婚,說:“在這麼有德行的丞相面前,你不但不慚愧,還這樣傲慢,我真是看錯人了!”(漢地有些夫妻吵架,跟其他民族不同。如果在藏地,說“我看錯人了”,這並不是很尖銳;但在漢地,假如說了這句話,就會很傷人心。)車夫聽後深感慚愧,從此便改正了自己的行為。

所以,長相好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要有德行,這才會對社會起很大作用。當然,我也並不是否定所有明星,說他們做得不好,而是在告訴大家:過分希求外在的美貌,卻從來不管內在的德行,確實有點糟糕。

既然德行如此重要,那就一定要從小抓起。最近我看了一張光碟,是講汕頭菩提學會的兒童讀經班,看完之後覺得很不錯。的確,孩子從小應該學這些,如怎麼樣磕頭,怎麼樣用轉經輪、怎麼樣放生、怎麼樣恭敬父母師長……甚至給別人鞠躬,也要從小開始培養,否則,你從來都不對人彎腰,脊椎慢慢就“強直”了,很容易得“強直性脊椎炎”。(眾笑)

因此,提倡孩子學習傳統文化,這個不能放棄,每個人都有責任。而在此基礎上,可慢慢令其接受佛教理念。其實他們學這些很容易,比如一講不能去打仗的地方、不能去聚會的地方,孩子的腦海中馬上就記下了,而且會終生難忘。所以,我們要求中小學的孩子一定要背誦《弟子規》。學院的“文殊小學”今年也必須背,到時我會一個一個抽查,誰背不下來的話,就在全體僧眾面前點名。老師們也一定要認真負責,現在還有幾個月的時間,相信應該沒問題。

還有大學生,不管佛教大學還是世間大學,都應好好學習這部論典。大學生的接受能力很強,雖說當今大學缺乏這種理念,但他們可以通過其他方法,對這些進行學習、深入觀察。可能有人認為:“小孩子學《弟子規》是理所當然,但大學生應該不用吧?”這種想法是錯誤的。其實大學生也要上這門課,因為裏面的每一個問題,對他今後步入社會都至關重要。如果缺少了這些,那他與社會各階層的人交往時,恐怕會格格不入,做任何事情時,也會有一定的困難。

總之,一個人的德行極其重要。有些人也渴望有德行、有學問,但如今社會風氣不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己不知不覺就捲入其中了。因此,現在有機緣的時候,大家應當好好珍惜,儘量結合佛教與世間的甚深教言,以此來提升自己。

才大者 望自大
人所服 非言大

有真才實學的人,自然會有名望。人們敬重有才華的人,而不是口若懸河、誇誇其談的人。

剛才講的是德行,這裏則是講智慧。要想獲得智慧,除了天才以外,大多數人都需要經過一番努力、苦行,否則很難如願以償。因此,我們在求學過程中,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能輕易屈服,務必要堅強面對。

“才大者,望自大”:一個人若有了智慧,人們自然會恭敬他。《格言寶藏論》雲:“設若具有真知識,眾人自然會集聚,猶如香花雖遠方,蜜蜂環繞如雲集。”對於學識淵博的人,眾人必定如群星捧月般集聚在他身邊,如同在香花絢爛的地方,無論花叢有多遠,都會引來蜜蜂如雲團般環繞。

像法王如意寶等善知識,在他們居住的地方,不需要去邀請誰,也不需要去找弟子,無數徒眾總是紛然雲集。所謂“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桃樹和李樹雖不會開口說話,但它能結出甜美的果實,人們都來摘取,樹下自然就走出了一條小路。因此,智者不愁沒有弟子,不論他到哪里,住在寺院也好、在山上搭個帳篷也罷,都會吸引成千上萬的徒眾。反之,假如你沒有智慧,就算建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寺院,天天吆喝:“弟子們,過來啊!”別人也不會理睬,反而躲得越來越遠。

當然,我並不是在說誰,而是提醒大家:要想弘揚佛法,必須有充足的資糧。如果沒有一點德行,也沒有一點智慧,即便你想得再美,結果可能也比較可悲。

學院有些道友,剛一出家,就急著下山弘揚佛法。我總勸他們:“還是先學幾年吧,不著急。”“不行不行!我既然出家了,就要馬上回家鄉建寺弘法。堪布您不知道,我的志向很廣大,我的願比什麼什麼都大。”可除非你是聖者再來,不用學什麼佛法,以偶爾的因緣就恍然大悟,之後弘法利生也很容易。但如果你不是這種根基,就必須先“充電”,對基本佛理一定要學,不管是出離心、菩提心還是無二慧,都要生起不被他奪的穩固境界。那時候,無論你處在什麼人群中,顯現上隨順他們,一起說笑吃飯,但實際上你有你的定解,不可能跟他們同流合污。達到這種境界時,不論弘揚佛法還是閉關修行,都會得心應手、遊刃有餘。否則,外面的世界非常散亂,你很容易被這些所誘惑,即使暫時有一點境界,也會像雨中的字跡一樣,一下子就被沖掉了。

所以,大家找到很好的佛教團體後,應該長期呆下去,只有這樣,道心才不容易退轉。雖說對業力深重的人而言,不管在什麼上師座下、什麼道場裏,都阻擋不了他退失信心,但對大多數人來講,只要耳濡目染久了,慢慢地,相續中的定解就會得以穩固,這是很有必要的。

“人所服,非言大”:對具有才華的人,人們會相當佩服,他所承辦的事業也能成功。而有些人只是嘴巴會說,講起話來滔滔不絕,但真正讓他落到實處時,常常令人萬分失望。

就像“紙上談兵”的趙括,《史記》中記載:他年輕時就熟讀兵法,談論用兵打仗的事,認為天下沒人能勝過他。即便是父親趙奢跟他辯論,也不能駁倒他。然而父親從不說他好。趙括的母親問其中原因,趙奢說:“用兵打仗,本是危險的場合,但趙括把它說得輕而易舉。假使趙國不讓趙括做將軍也就算了,如果一定要他做,那麼毀掉趙國軍隊的,一定是趙括。”但後來以種種原因,趙括還是當上了將軍。在與秦軍作戰時,趙括的軍隊一敗塗地,不但趙括本人被射死,四十多萬士兵也被秦軍全部活埋。

儘管歷史上已有諸多教訓,但現在有些領導還是喜歡聽花言巧語,認為這種人有思想,卻不知他只會耍嘴皮子。所以,在現實生活中若有這種人,則千萬不可重用。以前漢文帝劉恒,有一次與大臣張釋之到上林苑視察,發現有個人能說會道,便想提升他為上林苑主管。張釋之深知此人只會賣弄嘴皮,就向文帝進言:“過去秦國重用的謀士,個個能言善辯,卻沒幾句實話,害得皇帝聽不到真情。陛下若只看他口才好,就提升他,我怕天下那些扯順風旗的人,以後也光耍嘴皮子,卻不幹實事了。”文帝聽取了他的意見,取消了任命。

佛教中也有類似的人。有些人一張口就是:“我見到本尊了,通達了什麼境界……”乍聽之下,會覺得這個人了不起,但實際上卻不是這麼回事。現在漢地就有這樣的居士,尤其是不相信因果的,什麼話都敢說。對這種誇誇其談的人,若不經觀察就輕易相信,自己肯定會上當受騙。其實真正有境界的人,本著對佛教和眾生負責的態度,為人處世非常低調,就算有功德也不隨便說。因此,看人要看是否有真才實學,而修學佛法、依止上師,就更需要如此了。

實際上,認識一個人並不容易。比如,你和別人談生意,至少要瞭解這家公司的背景是什麼,資產有多少;如果想跟他合作,還要看這個人到底有沒有這方面的能力。倘若你什麼都不瞭解,只是在飛機上遇到了,和他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於是決定馬上合作,一下飛機,就在機場簽了合同,那別人會覺得你太衝動了。

同樣,佛教中建立師徒關係,也不能過於草率。有些人聽說來了一位上師,就趕緊跑去依止:“啊,您給我灌頂可不可以?”“來來來,我馬上給你灌,嗡……再給你取個法名,你就是我的弟子了。”“好,從今以後,我的根本上師就是您!”這樣倉促依止上師,根本來不及觀察,結果不一定特別好。如果是世間的合作,不成功也只是經濟上的損失,不會影響來世什麼;但依止善知識上沒做好的話,不僅對你今生有極大影響,還會破壞生生世世的求法緣起。因此,大家務必要謹慎!

己有能 勿自私
人所能 勿輕訾

一旦自己有能力,切莫自私保守,對無關的眾生置之不理,而應毫無保留地為他人服務。一旦別人有能力,自己則要讚美肯定,不要心生嫉妒,甚至大肆誹謗、詆毀。

可見,在《弟子規》中,也講到了佛教《君規教言論》的甚深道理。以前上師如意寶特別強調人格,尤其是講《君規教言論》時,引用了大量世間的精彩故事,講述國王、大臣、百姓之間的人際關係,因為它是宣講世規的一部論典,故用世間語言跟大家溝通比較方便。因而,我們這次也效仿這種風格,結合你們所瞭解的歷史故事來講授,這樣比較容易接受。

“己有能,勿自私”:一個人有能力的時候,不要一味想著自己,這也是大乘不共修行之理。從一般的宗教來講,“自私”指只顧自方,而利他,則是利益其他人類;但在佛教中,利他的物件,不僅指其他人類,而且包括所有眾生。若能平等利益一切眾生,這種行為必定打動人天,你自己的利益也會自然成辦。

現在有些人心力非常大,幫助眾生的心也很強,在他的世界裏,除了眾生的事以外,沒有自己的事,眾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這樣一來,他自己的利益也會無勤成就。上師講《勝利道歌》時說過:“生火之後,不用特意去求,灰就會自然產生。同樣,一個人若有強烈的利他心,不用故意去勤作,自己的衣食住行也沒有任何問題。”

所以,一個人有能力時,應盡己所能地去幫助有需要的人。作為出家人,懂得一些佛法時,要儘量傳播給有緣眾生;作為一個領導,有了地位以後,不能只重用自己的親人;作為一個商人,有一定財富的時候,也不要只顧著與親友享樂,而對孤苦伶仃、瀕臨餓死的人,甚至連斜眼都不看一下。我們作為佛教徒,尤其是大乘佛教徒,倘若自己有點能力,譬如有一些錢,應該想到世間上的無數可憐眾生,想辦法去利益他(它)們,比如為其建學校、修寺院或放生,若能如此,那些錢也有價值。否則,即使你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可無常一旦到來,什麼也帶不走,只能留給怨敵享用了。因此,大家時時要發廣大願,利他心一定要擴展開來,這是非常重要的!

“人所能,勿輕訾”:一旦別人有本事、有才華,自己也不要嫉妒、甚至陷害他。戰國末期,李斯和韓非本是一對好朋友。李斯在秦國得到秦王的賞識,而韓非滿肚子學問,卻沒有人肯重用,於是他關起門來寫了一本書——《韓非子》。這部書傳到秦國,秦王見了十分欣賞,就派人將韓非請到秦國。李斯知道韓非的本事比自己大,害怕秦王重用他,對自己前途不利,便向秦王進讒言:“韓非這個人不可用,他常誹謗大王。”秦王聽了,不問青紅皂白,馬上命人將韓非關押起來。事後,李斯偷偷來到監獄,假傳秦王的旨意,給韓非一顆毒藥丸。韓非只好服毒自殺了。

古往今來,這樣的事例不勝枚舉。因此,我們應該警惕自己,千萬不要嫉妒別人,尤其在出家僧團裏,僧眾之間一定要和睦相處。佛經中雲:“僧團和合為安樂。”漢地大德也說過:“若要佛法興,除非僧贊僧。”因此,為了興盛佛法,大家應該互相讚歎。

勿諂富 勿驕貧
勿厭故 勿喜新

對富人不要阿諛奉承,對窮人不要心存輕賤。對老友不要厭惡嫌棄,對新友不要一味喜愛。

“勿諂富,勿驕貧”:現在的社會上,很多人不但喜新厭舊,而且更是嫌貧愛富,一見到有權有勢的人,就拼命巴結、卑躬屈膝,這樣很不好。人應該要有志氣,不能放棄自己的人格。法王如意寶接近圓寂前,曾給我們留下教言說:“不棄自本質,不害他眾心。”意即不管在任何人面前、任何環境中,都不能捨棄自己的本質,也不能傷害其他眾生的心。這兩句話中,涵攝了佛法與世間法的許多甚深內涵。

《朱子治家》也有一句格言:“見富貴而生讒容者,最可恥;遇貧窮而作驕態者,賤莫甚。”看到富貴的人,便作出巴結討好的樣子,是最可恥的;遇著貧窮的人,就擺出驕傲的姿態,是鄙賤不過的。因此,我們當如孟子所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高官厚祿收買不了,貧窮困苦折磨不了,強暴武力威脅不了,何時也不改本來面目,這就是所謂的大丈夫。

“勿厭故,勿喜新”:當今,許多人一有錢、一有權,行為就徹頭徹尾變了,尤其在很多家庭中,時有喜新厭舊的現象發生。所以,現在人很需要這樣的理念。

畢竟家庭是社會的組成單位,就像人體的細胞一樣,如果每個細胞都紊亂不調,那麼人體就不可能健康。同樣,倘若每個家庭不和,社會也絕不會安寧。因此,要想達到國泰民安,必須先從家庭做起。以前我講《入行論》時一直強調家庭和合,有些準備離婚的人,後來又握手言和、重歸於好了,所以很多人都感謝我。這是非常好的現象。

作為一個有德行的人,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應該喜新厭舊,否則,不管你出家還是在家,人格都好不到哪里去。杜甫曾寫過一首詩,其中有兩句是:“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這可能也是當前許多家庭的真實寫照。所以,“勿厭故,勿喜新”這句話,很值得現在人深思。

東漢初年,宋弘是光武帝劉秀的近臣,人品相貌很好,為建立東漢也立有大功。劉秀的姐姐湖陽公主新寡,見宋弘威容德器、群臣莫及,就想嫁給他。劉秀準備為二人撮合,就召見宋弘,讓公主坐在屏風後,故意試問宋弘:“俗話說:飛黃騰達時,應換掉原來的朋友;發財富貴時,應換掉原來的妻子。這是不是人之常情?”宋弘答言:“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劉秀聽了,只好放棄初衷。後來,此故事被傳為千古佳話。

因此,不喜新厭舊,是人人都應恪守的本分。作為出家人,不能看到新法,就捨棄舊法;而作為在家人,不能看到新人,就捨棄舊人,與自己有不共因緣的家人親友,應當加以愛護、珍惜,這是這句格言的精髓所在,也是學習佛法的意義所在。所謂學佛,除了讓眾生究竟成佛以外,暫時還要讓他們離苦得樂。而離苦得樂的方法有很多,此處所講的,也就是其中之一。

文殊師利勇猛智 普賢慧行亦複然
我今回向諸善根 隨彼一切常修學
三世諸佛所稱歎 如是最勝諸大願
我今回向諸善根 為得普賢殊勝行


 樓主| 發表於 2012-7-2 18:18 | 顯示全部樓層
弟子規 第十六課 (索達吉堪布)

思考題

69、別人心情不好的時候,你如果要找他有事,應該怎麼做?這有何必要?

70、怎樣對待他人的短處和隱私?你以前是怎麼做的?以後準備如何改正?

71、為什麼要稱讚別人的善行?為什麼不能宣揚別人的惡行?假如看見有人沒做到,你打算如何勸他?

72、什麼叫畏友、密友、昵友、賊友?你平時交的朋友屬於哪一種?他們是真正的朋友嗎?為什麼?

73、“善相勸,德皆建,過不規,道兩虧”,你怎樣理解這一頌?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識!
頂禮傳承大恩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現在還是講“泛愛眾”:

人不閑 勿事攪
人不安 勿話擾

當別人在忙的時候,儘量不要去打攪人家。當別人心緒不安時,也不要在他面前說個不停,增加他人的困擾。

這是我們平時做人做事應該注意的。一個人的言行舉止,代表了他的內在修養。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看似簡單,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即使只是短短一次接觸,也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素質。

所以學習《弟子規》,雖未提及甚深空性,也沒有前世今生的道理,但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它就像佛教的《君規教言論》、《格言寶藏論》一樣,講到了最基本的世間人規。當然,佛教論典在闡明人規的同時,自然會提及前後世、業因果,而《弟子規》若也能補充這些,就堪稱完美了。

《弟子規》儘管闡釋的是儒教思想,沒有直接宣講佛法,但我們學習它還是很有必要。若能將這些為人處世的道理,在阿賴耶上種下種子,我們就可以變成好人,為修行打下穩固的基礎,作為佛教徒,此即是解脫之因;作為非佛教徒,這也有利於日常生活。總之,發了大乘菩提心的人,對眾生有利的事都要去做,對眾生有害的事都要遏止,所以學習這部論典並不矛盾,而且從基礎的角度講,還是至關重要的。

當然,極個別分別念重、邪見深厚的人,可能覺得這些道理太淺顯,從而不一定特別重視。若是如此,本論就不會給他帶來很大利益。因為學習任何一個法,信心是最為關鍵的,如果沒有信心,即使是甚深中觀、無上密法,對他也沒有任何意義。

因此,本論所講述的傳統美德,每個人都應該重視,倘若捨棄了這些珍貴道理,世界會變得越來越醜惡。這一點,不但漢地的仁人志士在強調,藏地的高僧大德也同樣重視,如麥彭仁波切在《君規教言論》中雲:“依人言行裝束等,推知未來賢劣事,是故皆不應違越,昔日優良之習俗。”意思是說,歷來的古德先賢,皆依人們的語言、行為、裝束等方面,推知未來將發生好事或壞事,因此,世人切莫輕易違越流傳至今的優良習俗。

但可惜的是,現在年輕人根本不懂這些,他們把古人的思想,看作是落後、過時的東西,認為只有新科學、新理念才有價值,其實這種想法大錯特錯!

下面繼續學習:

“人不閑,勿事攪”:別人沒空的時候,如正在休息、坐禪、做事,我們應該考慮別人,不要給他添麻煩。有些人平時修行時,明明在門上掛了“請勿打擾”的牌子,但個別人就算看到了,卻還使勁敲門;有些人本來就忙得不可開交,但你不管人家是不是有空,打電話一直講個不停,這樣都很不好。我們與人交往時,應該懂得察言觀色,不能只想到自己的事情,卻從來不顧及別人。

“人不安,勿話擾”:別人情緒不安的時候,你不要囉囉唆唆、東拉西扯,以免徒增他的煩惱。如果你能安慰他、幫助他,那說幾句也可以,否則,即使有道理的話,也最好不要多說。

三國時期,魏明帝最疼愛的女兒去世了。魏明帝非常悲痛,決定厚葬她,並親自去送喪。大臣楊阜勸道:“過去,先王和太后去世時,您都沒有送喪。現在女兒死了卻去送喪,這與禮法不合。”楊阜說得有理,但魏明帝悲痛至極,沒有接受他的建議。楊阜就反反復複、嘮嘮叨叨說個不停。結果,氣憤的魏明帝把他趕出了朝堂。

因此,說話要看時機、懂分寸。如果你想什麼就說什麼,即便對方有時礙於情面,不好意思當面拒絕,但心裏也很不舒服。其實,不恰當的語言,往往是一切禍害的根本,誠如憨山大師所言:“惹禍只因閑口舌,招愆多為狠心腸。”所以,別人心情不好時,千萬不要隨便打擾,就算有重要的事,也要先問一下:“你現在有空嗎?”假如別人不空,則可以另找時間。但有些人不是這樣,明明看到對方在忙,他卻視若無睹,只管講自己的“長篇小說”,從3歲至75歲之間的整個經歷,滔滔不絕地跟別人傾訴,這樣聽者也很為難。

所以,說話的技巧很重要。佛教中也經常強調:說話時,所表達的內容要有意義;能表達的語言要清晰;講話時要誠心誠意;語言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麥彭仁波切曾雲:“有時緘默不成事,有時默言成辦事。”故作為智者,應掌握該說、不該說的分寸。否則,該說的說不出來,什麼都爛在肚子裏;不該說的卻又口若懸河,翻來覆去地嘮叨不停,這些都是過錯。

這方面,佛教徒一定要學習。不然的話,你弘揚佛法的過程中,世間有智慧的人一聽你說話沒水準,就認為佛教不過如此,到時你想用佛理來教化他,恐怕也會很困難。世間有許多聰明人,他們接受一個事物時會反復觀察,如果我們佛教徒做人比較善巧,讓人家挑不出毛病,甚至令其受益匪淺,那他就願意與你交往。在此基礎上,你再慢慢與他探討佛教,他或許可以接受,甚至還會皈依三寶,趨入大乘。千萬不要一上來就講些高深境界,就算你有一定的修證,也不要不分場合地隨意顯露。因為世人有世人的眼光,倘若你的言行他看不慣,那他不但不會接受佛教,反而還會進行譭謗。

所以,作為佛教徒,應當以善巧方便,與世人結上善緣。即便你們最初互不相識,但只要你的行為隨順他,逐漸讓他接受,以此因緣,將來也有度化他的機會。

這些知識,有人或許覺得淺:“我的空性境界那麼高,學《弟子規》是不是大材小用?”這種想法不正確。就我而言,雖然學佛這麼多年,但跟世人交往的過程中,這些格言起到了很大作用。所以,我自己得到利益之後,很想把這些與別人分享,讓你們每個人也能有所收穫。

人有短 切莫揭
人有私 切莫說

“人有短,切莫揭”:發現別人的短處,不要輕易地揭露。俗話說得好:“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一點過失都沒有的人,世間上是找不到的。即便是一些功德顯赫者,背後也隱藏著或多或少的過失。因此,對於別人的缺點,最好是能觀清淨心,就算有些地方看不慣,也應該當作一種誤會,不要隨便說出去。

“人有私,切莫說”:知道別人的隱私,不要到處去散播。《太上感應篇》雲:“不彰人短,不炫己長。遏惡揚善,推多取少。”不揭露他人的短處,不炫耀自己的長處;遏制惡、宣揚善,給予多、索取少。這是古人的行事原則。

可現在人恐怕不是這樣。他們特別喜歡說人是非,稍微看到一點、聽到一點,就趕緊召集親朋好友,添枝加葉地開始傳播;甚至罵人的時候,也用這些隱私把別人傷得體無完膚,這是非常不好的行為。古人言:“罵人不揭短。”所以,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要學會留口德。

作為真正的修行人,應像噶當派大德那樣,時時刻刻觀察三門,尤其要管好自己的舌頭。曾有一則故事說:有個主人對僕人說:“你到市場去給我買最好的東西。”僕人去了,帶回來一個舌頭。主人又對僕人說:“你到市場去給我買最壞的東西。”僕人去了,又帶回來一個舌頭。主人問他為什麼,僕人回答:“舌頭是善惡之源。當它好的時候,沒有比它再好的了;當它壞的時候,沒有比它更壞的了。”

因而,我們平時對自己的語言應當注意。當然,語言的善惡關鍵在於心,心裏怎麼想的,口中才會怎麼說,所以要想管住舌頭,首先應培養自己的德行。那麼,怎樣培養德行呢?《菜根譚》雲:“不責人小過,不發人隱私,不念人舊惡,三者可以養德,亦可以遠害。”不責備別人的小錯,不揭發別人的隱私,不惦念以前的嫌隙,這三者不僅可以培養德行,還能讓自己遠離禍害。這是古人所講的甚深哲理,我們也當引以為鑒。

前兩天我聽一個人說:“某某人修行很好,為什麼呢?因為我從沒聽過他說別人的過失。”我想了一下,確實言之有理,作為凡夫人,有些特別愛說過失。前段時間來了些居士,我們在交談的過程中,一個人一直評論他人的過錯,另一個人在旁邊就幫他懺悔:“嗡班紮兒薩埵吽,嗡班紮兒薩埵吽,你不說好不好?嗡班紮兒薩埵吽,嗡班紮兒薩埵吽,你不說好不好?……”但那人始終停不下來。憨山大師在《醒世歌》中曾言:“休將自己心田昧,莫把他人過失揚。”我們作為佛教徒,有能力則應宣揚佛教的崇高精神,而不是宣揚他人的過失。然而現在很多人,一說弘揚佛法,誰都沒有興趣,而一提到別人的過失,好多人都興致勃勃、積極發言,然後謠言一傳十、十傳百,如此對別人的傷害非常大。

一個人如果德行好,聽到是非會閉口不言,不參與那些,更不會到處傳播,這樣的人也值得信賴;而有些人十分樂於傳播是非,別人的過失只要讓他聽到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當然,這也跟個人的家庭環境、後天教育有關。愛說過失的人,根本不知道這不對,反而覺得自己很有口才,給人取外號、說是非,甚至添油加醋、顛倒黑白,還自認為特別有智慧。正因為有了這群人,現在善良的人往往得不到好評、認可;特別醜惡的人,卻偏偏有無數人恭敬、讚揚。因此,大家應該擦亮智慧的眼睛,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的真相,同時也要經常觀察自己的行為。

佛教中有許多審視言行舉止的教言,用這些來反觀自身並不困難。在儒教、基督教等其他宗教中,這樣的教言雖然也有,但與佛教相比,竅訣上有很大差別。這並不是我自贊毀他,而是長期以來,自己在這方面作過大量觀察。所以,若能用佛教教理經常反觀自己,我們的功德定會日日增上,過失也會漸漸減少。否則,只是口頭上說要行善、念佛、修加行,實際上卻沒有約束三門,那麼慢慢地,過錯將會掩蓋已有的功德,這是很可惜的。因此,要想保護自己的善德,就應長期護持身口意。當然,除了利根者以外,凡夫人不可能一下子就變成聖者,故必須要按照次第來行持。

道人善 即是善
人知之 愈思勉

稱讚別人的善行,就等於是自己行善。當別人聽到讚美之後,也會因此而受到勉勵,更加努力地行善。

我們平時若沒有特殊必要,最好不要指責別人的過錯,而應儘量讚歎別人的功德。在大乘修行人的心裏,每個眾生都是自己的父母,是值得敬愛的對境,這樣一來,對其所犯的小小過錯,不要看成是永恆的,應該多看、多讚美他的功德。

當然,要讚歎一個人,先瞭解他是很重要的,否則,雖說讚歎是件好事,但若用得不恰當,也不一定能體現它的價值。《中庸》裏講:“舜好問而好察邇言,隱惡而揚善。”舜在做一件事之前,總愛徵詢別人意見,就算是淺顯的話語,他也喜歡觀察其中涵義,例如,他接觸一個農民時,可能會問:“你們吃得怎麼樣?住得怎麼樣?生活狀況如何?”站在農民的立場上,展開一些話題,進而去探討時,就會有一些前所未有的感受。然後在此基礎上,再隱藏那些不好的意見,宣揚那些好的意見。

但現在有些出家人,對在家人的煩惱毫不清楚;有些在家人,對出家人的生活也一無所知,如此一來,你要讚歎他、理解他,甚至信任他,會有很大困難。其實若能真正瞭解別人,就會發現,即使是普通人的一句話,也能讓你受益頗多,得到一種全新的感悟。我常遇到一些殺生者、偷盜者,跟他們接觸以後,才知道他們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他們有他們的痛苦,有他們的煩惱,也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所以,我們應該學會理解別人,並給予恰當的讚歎,以此來引導他行持善法,是很有必要的。

當然,你如果時常讚歎別人,別人也會反過來讚歎你。麥彭仁波切雲:“如若讚揚其他人,自己亦為他人贊。越是譏毀其他人,自己越受他人譏。”因而,現在很多聰明人為了贏得眾人的恭敬,就故意讚歎別人、迎合別人,讓他們高興。這也是一種世間規律。

其實,一個人若經常讚歎別人,自己也會有行持善法的能力;一個人若總說人不好,那他的修行境界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我們平時要管住自己的舌頭,印度哲學家白德巴說過:“能管住自己的舌頭是最好的美德。”《開啟修行門扉》中,有些噶當派上師也說:“最好是有一把鎖,把自己的嘴鎖上,不讓它亂說話。”所以,我們應常說別人的功德。不過,這樣的發心和能力,凡夫人比較欠缺,好多人行持善法很困難,行持惡法卻易如反掌。但不管怎樣,我們都要盡力去做,若能具足善巧方便,有時一個微小的行為,也可以改變他人的命運。

美國作家歐•亨利在小說《最後一片葉子》裏,講過這樣一個故事:病房裏有個生命垂危的病人,她的窗外有一棵樹,在秋風中,葉子一片片掉落下來。她望著眼前的蕭蕭落葉,身體也隨之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她默默對自己說:“當樹葉全部掉光時,我也就要死了。”一位老畫家得知後,悄悄用彩筆劃了一片樹葉掛在樹枝上。於是在病人眼裏,最後一片葉子始終沒有落下來。只因為生命中的這片綠,病人竟奇跡般地活了下來。所以,人可以沒有很多東西,卻唯獨不能沒有希望。我們若能給別人帶來希望,即使是一個小小的行為,也會起到很大作用。

作為發了大乘菩提心的人,哪怕有一點能力,哪怕只剩下一口氣,也應該給別人帶來快樂。如果能創造生生世世的安樂,那當然很好,但即使做不到這一點,只是暫時讓別人的病體康復,或者給他的心情帶來歡樂,我們也應當全力以赴,付出一切也值得!

揚人惡 即是惡
疾之甚 禍且作

相反,宣揚別人的惡行,就等於自己作惡。過多去評論他人、說人是非,不但自己德行日損,也會因此與人結下怨仇,禍延及身。

所以,無論在什麼場合,最好都不要談論別人的過失。《格言聯壁》雲:“靜坐常思己過,閒談莫論人非。”對於這些,古人說到就能做到,而現在的人,剛學完的兩三天內,可能會注意,但過段時間就忘光了。

其實,真正修行好的人,看這個世界跟極樂世界一模一樣,所有眾生跟菩薩無有差別。印光法師也說過:“只看好樣子,不看壞樣子。看一切人都是菩薩,唯我一人是凡夫。”這就是修行境界。若沒有這種境界,尤其是不信因果的人,言談中所造的惡業極為可怕。因此,我們不要喜聞人過、樂揚人惡。

弘一大師曾說:“吾每日思己之過都來不及,哪里還有時間批評他人是非?”的確,真正的修行人就是這樣。可現在很多人恰恰相反:說別人的過失,時間多得不得了;而觀察自己的過失,卻根本沒有時間。以前,孔子的學生顏回非常有德行,一次他與武叔交往時,武叔總是在講別人的過錯,顏回聽後並未隨聲附和,而是婉轉提醒他不要說是非 ,這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古人言:“喜聞人過,不如喜聞己過。”喜歡聽聞別人的過失,不如喜歡聽到自己的過失,這樣可以了知自己的不足,便於改過遷善。然而現在很多人,一聽別人說自己的過失,就悶悶不樂,兩三天都不想吃飯,甚至有機會還想報復對方。既然你不願別人說你的過失,當面說了不高興,背後說了也不高興,那麼你又為何愛說別人的過失呢?

要知道,語言的傷害力相當大。尤其對沒有修行境界的人而言,如果說話不善巧、方式不得當,即使表達的是同一件事,也會引發不同的結果。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少年時生活窘困,常和一些窮孩子放牛砍柴。後來朱元璋做了皇帝,從前的一些窮朋友,都想跟他沾點光,弄個一官半職,於是有兩個人結伴去京城找他。

見到朱元璋後,一個人先開口說:“還記得我們一起割草的情景嗎?有一天,我們在蘆葦蕩裏偷了些蠶豆,放到瓦罐裏煮。沒等煮熟,你就搶豆子吃,把瓦罐都打破了,豆子撒了一地,你抓一把就塞到嘴裏,卻不小心被一根草卡住喉嚨,卡得你直翻白眼……”他還在那兒喋喋不休講個沒完,寶座上的朱元璋再也坐不住了,當即下令把他殺了。

然後,朱元璋又問另一個人:“你有什麼要說的?”那人連忙答道:“想當年,微臣跟隨陛下東征西戰,一把刀斬了多少‘草頭王’。陛下衝鋒在前,搶先打破了‘罐州城’,雖然逃走了‘湯元帥’,但卻逮住了‘豆將軍’,遇著‘草霸王’擋住了咽喉要道……”朱元璋聽了,頓時心花怒放,隨即降旨封他做了將軍。

二人所說的內容雖然相同,但後者把朱元璋小時候偷東西吃的軼事,用一種特殊的“隱語”表達出來了。當事人聽了,彼此心照不宣,而局外人聽來,完全是在描述朱元璋當年金戈鐵馬的戎馬生涯,所以最後他的結果完全不同。(昨前天我在爐霍那邊招生時,有個人給我打電話,一開口就是:“我是你放犛牛的朋友!”我倒沒有覺得什麼,忙說:“對對對。”)

可見,同樣一件事情,以婉轉的語言表達,不但不會得罪對方,還會得到別人的認可;但如果說話方式不當,就算是讓人生歡喜的事,可能也會弄巧成拙,達不到預期的目標。所以,說話的確需要善巧方便。

善相勸 德皆建
過不規 道兩虧

行持善法者若相互勉勵,彼此都能建立良好的德行。倘若明知對方有過錯卻不規勸,那麼雙方都會在品行上留下瑕疵。

不管是世間法還是佛法中都強調:依止善友,自己的行為會變善;依止惡友,自己的行為會變惡。因此,德才兼備的兩個人長時間一起交往,互相熏習,品德和智慧會越來越提升。

東晉將軍蘇浚在《雞鳴偶記》中,就按不同的交往方式,把朋友分成四種類型:“道義相砥,過失相規,畏友也;緩急可共,生死可托,密友也;甘言如飴,遊戲征逐,昵友也;利則相攘,患則相傾,賊友也。”意思是說,能相互勸勉、相互鼓勵,及時指出朋友的錯誤,並幫助朋友改正錯誤、彌補不足,這是畏友或諍友;當朋友處於患難之際,能挺身而出,鼎力相助,不惜一切把朋友救出困境,這是密友;湊在一起吃喝玩樂,說些互相恭維的話,以酒肉為基礎,這是昵友,也即人們常說的酒肉朋友;臭味相投,結成死黨,而一旦分贓不均,就大動干戈、互相殘殺,這是賊友。當然,我們要選擇哪一種朋友?每個人應該很清楚。

在佛教中,道友之間的幫助也很重要。假如我們見到有人退失道心、心生邪見,自己不能不聞不問、聽之任之,而應以各種善巧方便來幫助他。漢朝有個讀書人叫鄭均,他哥哥在縣衙門當小官,常收受人家送來的禮物。鄭均勸了好幾次,但哥哥都不肯聽。於是鄭均就出去給別人做工,一年多才回來,他把辛苦掙來的錢都給了哥哥,說:“物品用完了,可以用勞力再去換來,但若做官受賄,那一生的名譽都完了。”哥哥聽了這話,深受感動,從此就很廉潔了。因此,善友對自己的一生有極大助益。

當然,現實生活中,很難分辨出誰是善友、誰是損友,真正的友情在順境中難以發現,往往是於逆境中才見真情。《伊索寓言》中有一個故事說:兩個朋友行路時遇到一頭熊,路邊只有一棵樹,其中一個立即爬上樹躲起來,另一個人無路可走,只好躺在地上,屏住呼吸裝死。熊走近裝死的人,嗅了嗅,因為熊不吃死人,於是就走了。熊走之後,樹上那人下來了,問:“熊剛才對你說了什麼?”“熊給了我一個簡短的忠告:對於在危險面前把你拋棄的朋友,絕不能與之同行!”

還有一則寓言說:阿凡提擔任某州州長時,門庭若市,趨之若鶩者不計其數。一天,一位鄰居冒昧地問:“你家整天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你到底有多少朋友呢?”阿凡提平靜地說:“等我不當州長、削職為民時,我再告訴你。”

確實,有些道友對此也深有體會,你條件比較好的時候,很多人都對你謙恭順從、讚歎有加;而一旦你生病了,非常需要人照顧時,在救護車裏陪你、送你去醫院的,恐怕屈指可數。因此,能同富貴的,不一定是真正的朋友;而能共患難的,才是真正的朋友。

簡而言之,大家行持善法時應該互相勸勉。現在菩提學會的氣氛比較不錯,有些人因福報較淺、修行能力差而想退出時,周圍的道友就會苦口婆心地勸導,直至他的煩惱漸漸消失,從此之後再也不會退轉了。出家人中也應該如此。有些人修行遭遇違緣時,其他道友理應好言相勸,千萬不能袖手旁觀,認為:“這又跟我沒關係。還俗是他的事,退失道心是他的事,我自己修好就行了。”不要發這種小乘阿羅漢的心,大家應該互相幫助,這一點很重要!

文殊師利勇猛智 普賢慧行亦複然
我今回向諸善根 隨彼一切常修學
三世諸佛所稱歎 如是最勝諸大願
我今回向諸善根 為得普賢殊勝行

 樓主| 發表於 2012-7-2 18:18 | 顯示全部樓層
弟子規 第十七課 (索達吉堪布)

思考題

74、弘揚《弟子規》時,你打算用什麼方法?為什麼?

75、若與人有財物上的往來,應當遵循什麼原則?這樣做有何必要?你以前做得怎麼樣?

76、“將加人,先問己,己不欲,即速已”,對這一頌你有何體會?你如何將此教義融入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請以具體事例說明。

77、與他人的恩恩怨怨,應當怎樣正確對待?對於別人的怨恨,佛教、儒教、道教分別持何種態度?明白這一點,你有哪些收穫?

78、對家中的僕人、單位中的下屬,你是如何與之相處的?除了身體上的端正以外,你內心中對他們有寬容、慈悲嗎?你在嘗試著改變嗎?

79、我們在處理問題時,應該以理服人,還是以勢壓人?為什麼?請說明各自之利弊。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識!
頂禮傳承大恩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下面學習《弟子規》,現在正在講“泛愛眾”。

本論所講的教言,不管出家人、在家人,用於生活中都很有必要。而且它三字一句,非常容易記,所以大家最好能背誦,然後進一步去實地行持。

對修行人來講,人格好的確相當重要。如果人格不好,即使你對佛法學得再精通,弘法利生時還是會處處碰壁,換句話說,人際關係若處理不當,肯定會影響你的廣大事業。鑒於此,前輩高僧大德們對人格培養相當重視,故我們現在也要求大家接受這樣的教育。

這次我的傳講方式,主要是結合佛教教義,但你們給別人講解時,不一定非要這樣,因為《弟子規》畢竟是儒教論典,按照它自宗的方式解說也可以。

昨天,南京菩提學會少兒讀經班的老師,跟我作了簡單溝通。他們對學習《弟子規》,採取的方法是家長和孩子一起聽,因為許多父母也沒受過傳統文化教育,要想正確引導孩子,其自身的教育也很重要;而在宣講方式上,則是結合現代的一些故事和人文道德。他們做了兩張光碟,今天上午我看了一下,感覺挺不錯,只不過佛教內容少了點,我在裏面一直使勁找,最後只發現一點點。他們之所以這樣,可能也是顧慮很多方面。但我覺得,把佛教與儒教的內容結合起來講,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如果有些家長實在不願聽到“佛教”兩個字,那不來也可以,我們沒必要特別擔心。作為佛教徒,不管在信佛教的人面前,還是在無神論者面前,都應該坦然地弘揚佛法。

因為佛教本身是一種多元化的教育,舉世公認的許多智者都承認,它涵蓋了一切學問。世間物理、天文、醫學、生物等學科,只能解決部分問題,依靠儀器研究一些肉眼看不見的東西、耳朵聽不到的聲音,但更深層次的領域,像人體最微妙的來龍去脈,心的本體、分類、作用等,自古以來,他們根本無法觸及,甚至想都沒有想過。而釋迦牟尼佛傳下來的佛教,不但牽涉到不可思議的佛菩薩境界,也完全通達了器情世界或宇宙人生的真理。故在所有文化中,唯有佛教才揭示了萬法實相,這樣的學說值得在智者面前宣揚。

所以,對孩子的父母也好、不信佛教的領導也好,都應把佛教的道理講給他們聽。如果這些道理不會講,則是我們佛教徒的過失;但若他們不接受,那就是他們的愚癡了。當然,假如佛教強詞奪理、漏洞百出,他們不接受也情有可原,但佛教絕不會這樣。因此,大家以後弘法時應該大膽一點,沒有必要膽戰心驚。在任何一個國家,違法亂紀、貪污腐敗的行為,才值得提心吊膽,而共同學習真理,這是好事,所以應該把心放寬。

但現在的社會,很多人對做好事的不放心,經常監督、阻撓,對做壞事的卻處處開綠燈,這確實很顛倒。不過,這也與很多因緣有關,我們不必怨天尤人,作為一個大乘行人,應以廣大的心來攝持自己的行為。

凡取與 貴分曉
與宜多 取宜少

“凡取與,貴分曉”:凡與人有財物上的往來,一定要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可以含糊。有些人對公私的財物很隨便,甚至是供養三寶的東西還是私人的東西都不知道。原來有一個人,供養三寶的錢和他自己的錢全揣在一個包裏,一看到這種行為,就讓人特別不放心。所以,錢財方面理應分清楚。古人的傳統相當好,現在人卻不重視這個,看似什麼都不執著,但往往是自利有餘,利他不足——對公家的錢比較“隨緣”,而自己的錢,即便是一點點也會爭執不休。因此,大家在經濟上要注意,不論是對公家還是私人、對一般人還是親朋好友,該分的要分清楚。

“與宜多,取宜少”:在與人相互往來時,給予的應多一點,索取的要少一點。尤其是作為修行人,若能懷著不求圖報的心付出,這是最好的。古人也讚歎“多給少收”、“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如果你真想有所獲得,就要先學會給予。這也是大乘佛教的教義,我們不管在經濟上還是佛法上、時間上還是精力上,為了幫助眾生,都應儘量多付出、少接受。

若能做到這一點,就算你是一個普通人,也能感動全世界。如新加坡的許哲女士,以前她剛工作時薪水特別高,生活也非常富足優越。有一天,她和朋友到一家高級餐館吃飯,吃完飯走出餐館時,有個乞丐伸出又黑又瘦的手,向她乞討:“請好心給我一分錢買麵包,我已經幾天沒吃飯了。”許哲當下心頭一震:“這世上,還有這麼可憐的人,餓了幾天都沒飯吃。我剛剛那一餐飯,足以讓許多窮人吃好幾天了。”從此以後,她不再多花一分錢在自己的吃喝穿著上,而是把所有的錢都用來幫助別人。直到今天,她穿的衣服仍是從垃圾桶撿回來的。能穿的,洗一下就穿;不能穿的就改。她說:“看到世間還有很多窮人沒有飯吃、沒有衣穿,我去買一件新衣服太浪費了,覺得對不起那些苦難的人。”

特蕾薩修女也是如此。我在《旅途腳印》中也講過 ,她從小受天主教的教育,18歲前往印度的加爾各答,在一所擁有漂亮花園的修道院內,過著安定舒適的歐洲式生活。直到有一天,她發現修道院高牆之外,滿街都是無助的麻風病患者、乞丐、流浪孩童,她再也不願安于往日的平靜生活,決定“為窮人中的窮人服務”。她向總主教請求離開學校和修會,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得到教皇許可,允許她以自由修女身份行善。後來在僅僅6年的時間裏,她就想辦法收留了6萬多棄嬰……在特蕾薩的一生中,從12歲起,直到87歲去世,她從來不為自己,而只為受苦受難的人活著。

這裏講的“與宜多”,指給予別人的應該多,卻並沒要求全部付出。但由於人的心力有別,有些人的無私之舉確實令人感動。本來按照天主教、基督教、儒教的理念,幫助眾生只需付出大部分,並不是全部;而按照大乘佛教的教義,為眾生理應付出自己的一切。可現在有些地方恰恰相反,很多佛教徒不但不願幫助眾生,反而還把自己的健康建立在眾生的血肉之上,許多行為令人寒心。所以,儘管佛教教義是最偉大的,但到目前為止,真正感動世人、感動世界的佛教徒,卻如鳳毛麟角、寥寥無幾。作為大乘修行人,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除了利他外一無所有?這是值得深思的。在短暫的人生中,如果再不反省自己,來世會變成什麼樣,的確令人堪憂。退一步而言,即使你做不到付出一切,哪怕短時間內做個好人,多付出一些,少接受一些,也是很好的。

那天我去學校時,當地鄉委書記來找我。他為人不錯,幾年前曾在我面前發過願——記得當時鄉里推進“新牧民定居計畫”、“實現小康社會”等各種項目,領導若想貪污,有很多機會。但他覺得,既然自己是一方的父母官,就應該為老百姓做點實事,即使做不到,也不能侵佔政府撥給他們的錢。然後他就以三寶作證,發誓絕不貪污一分錢。(他雖是共產黨員,但卻以三寶作證。)事隔這麼多年,他仍然很清白。這次他來見我時,又說:“其他地方怎麼樣,我不敢講。但在我這裏,附近的老鄉特別窮,如果我把該是他們的財物吞了,實在是沒有良心!”

我對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這樣做,跟一錢太守沒什麼差別。”他問誰是一錢太守。我說:東漢時期,一個叫劉寵的人任會稽太守,為官十分清廉,深受百姓愛戴。他被朝廷調任時,當地五六位鬢髮斑白的老人,特意從鄉下遠來給他送行,每人帶一百文錢贈他。劉寵不肯接受,後來實在盛情難卻,就從中各拿一枚銅錢象徵性地收下。他因此被稱為“一錢太守”。

然而,在當今社會,廉潔奉公、一心為民的領導極為罕見。其實大家若受過“與宜多,取宜少”的教育,社會也不至於變得如此可怕。可現在已經這樣了,要一下子扭轉過來也很困難。

不過,道德修養問題,如今已經引起了人們的關注。美國最權威的網路雜誌總編,在2000年剛來臨時,曾說過一句話:“21世紀的招聘,主要看態度。新世紀的人才不再是看學歷、證書、能力、才幹這些元素,我們真正需求的,是態度好的人才。態度由何而來?說穿了就是道德修養、知書達禮。回到古代的講法,即是德才兼備。”

要知道,一個人若沒有高尚的德行,在科技高速發展的同時,內心只會越來越墮落。很多人都以為,物質享受能帶來快樂,故拼命追求外境的色聲香味。可即使你把這些全部擁有,內心仍不會感到滿足,外在物質與內心需求之間永遠達不到平衡,因此未來等待你的,根本不會是快樂,而是永無止境的痛苦。所以,我們最需要重視的,應該是道德回歸,否則,外在的物質再豐富、高樓大廈再多,也解決不了精神上的空虛。

現在心理學家也承認,人類所面臨的問題中,生活貧困並不嚴重,最關鍵的是內心痛苦。這種痛苦的原因是什麼?我認為,一方面是缺乏佛教的調心方法;另一方面是從小的教育不正確,一味鼓吹追求外境,卻忽視了道德的培養,這樣一來,依靠水泡般虛幻不實的財富,並不能滿足人的內心。因此,在希求快樂的過程中,大家必須要有正確的方法。

將加人 先問己
己不欲 即速已

你打算怎樣去對待別人,首先應將心比心地問自己能不能接受。如果自己都不願接受,那就要立即停止,不論語言還是行為都不要強加於人。

這個偈頌講得相當好,所以我特意放在書的封底 。一般來講,我印任何一本書時,會把書中最好的內容放在封底,讓大家多看一下。為什麼說它講得好呢?因為假如你深入瞭解,就會發現這即是佛教的自他交換,也是世人所謂的換位思考。在我家鄉,這還是民間處理矛盾的常用方法,比如兩個人發生爭執時,會找另一個人去評理,評理者就要站在他們的位置上,為他們的利益著想,然後發誓公平裁決,這樣雙方才會認可。所以,古代的這種思想非常好。

不過,儒教所提倡的換位思考,僅僅是對人類而言的,範圍相對來說比較小。若能像佛教一樣,把這種理念擴展至一切眾生,那你就不會想吃動物了。現在人喜歡吃海鮮,但如果你站在那些魚蝦的角度上想一想:假如你是它們,為了人類一時的口腹之欲,就要賠上自己的寶貴生命,感受斬斷肢體、煎煮烹炸的痛苦,你會覺得如何?遺憾的是,好多人缺少這種觀念,他們只關心自己,自己吃好就可以,其他什麼都不管。長此以往,後果必定不堪設想。以前我也講過,倘若人的口腹之欲繼續蔓延,終有一天,人吃人的現象定會上演。其實這一點也不誇張,吃動物既然你都不在乎,那麼吃人遲早也會一樣,只不過形象不同而已。

要知道,不管是什麼眾生,避苦求樂之心皆同,因此,我們自己不想接受的,就不要施加給別人。孔子亦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教言在全世界都備受讚歎。然而現在很多人,為了自己的某種目的,在貪心、嗔心的驅使下,不要說對動物,就算對人類也百般迫害。儘管好多人都會說“自己不想要的不要給別人”,但實際上真正行持時,有些行為還是特別殘忍。所以,內心中若沒有這樣的理念,要想善待別人相當困難。

從前,子貢曾問孔子:“有沒有一句話可以終身奉行?”孔子便傳授他一個“恕”字,也就是自己不願要的,莫要施加給別人。所以我們不管做人還是修行,心一定要寬廣,一定要學會“恕”。《格言聯壁》中說:“以恕己之心恕人,則全交;以責人之心責己,則寡過。”意思是,用寬恕自己的心來寬恕別人,就沒有交不到的朋友;用責備別人的心來責備自己,這樣就會很少有過失。


然而一般人不是這樣,他們是“寬”於律己、“嚴”以待人,有錯誤的必定是別人,應善待的必定是自己。自己睡懶覺了,會以種種藉口來開脫;而別人即使沒有犯錯,還是會以嫉妒心、嗔恨心,不公平地對待他。所以,大家今後一定要依靠這些道理改變自己。

當然,能以佛法來調伏自心,是最好的。譬如這一偈頌,更深入地講,就是大乘菩薩的自他交換,一旦修成了這種境界,即使別人危害你,你也不會有嗔恨心。這種不嗔恨,不是裝著不生氣,而是嗔恨完全滅盡了,這即是學佛的力量。

大家在學佛的過程中,不能只留在形式上,而一定要心誠。比如念咒語,無論觀修哪一位本尊,當心越來越虔誠、對本尊的感情越來越深時,勢必會有一些覺受。最近我讓大家念蓮師心咒,有些人過去只知道蓮花生大士了不起,但具體不清楚為什麼,現在明白了蓮師的功德、心咒的功德後,就會很有信心去念修,最終蓮師的智慧也定會融入自心。這並不是一種傳說、神話,而是有大量教證、理證足以證明。

所以,希望世人能慢慢接受佛法,若能做到這一點,他的思想境界定會超越其他宗教。學了這部《弟子規》,大家可能也感覺得到,佛教的智慧確實更為殊勝,通過各方面的對比,我們對佛的信心也會越來越堅定。當然,智慧不穩固的人,剛學佛時不要看其他宗教和世間的書,因為你智慧本來就少,看了那些容易隨波逐流,永遠也回不來了。而如果你有了一定的定解,此時再去看外道教義,就能切中要點地了知佛教更超勝,故麥彭仁波切說:“有智慧的人,理應學習自他一切宗教。”

恩欲報 怨欲忘
報怨短 報恩長

“恩欲報,怨欲忘”:他人對我有恩惠,應時時想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儘量報答他的恩德;他人與我有仇怨,應該儘快忘掉,不要耿耿於懷、記恨在心。

但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常常反其道而行之:對於別人的恩德,不管是佛法上還是生活上,自己一轉眼就忘了;而與別人的怨恨,如他打過我、罵過我,甚至三年前說的一句重話,直到臨死時都牢牢記著。這是不合理的!

“報怨短,報恩長”:人應該及早忘掉仇恨,憶念恩德。報怨之心停留的時間要短,而報恩之心要長存不忘。大乘佛教只講報恩、不講報怨,而儒教中雖提到了報怨,但時間也是越短越好。

著名數學家華羅庚說過:“人家幫我,永志不忘;我幫人家,莫記心上。”(他只是個世間人,可能沒有宗教思想,所說的話卻很有哲理。)但現在人與此正好相反,他們的原則是:人家幫我,莫記心上;我幫人家,永志不忘,即使只是一點點事,也會不斷提醒人家:“我原來如何如何幫過你,你怎麼忘了?”

所以,對於別人的恩惠,我們要銘記於心;而對於別人的危害,我們則應儘快忘掉。世間也有這樣的人,受了傷害不但不恨別人,反而還生感恩之心。美國的羅斯福總統就是如此,據說有一次他家失竊,被偷去了許多東西,一位朋友聞訊後,忙寫信安慰他。羅斯福在回信中寫道:“謝謝你的來信,我現在很好,感謝上帝:第一,賊偷去的是我的東西,而沒有傷害我的生命;第二,賊只偷去我部分東西,而不是全部;第三,最值得慶倖的是,做賊的是他,而不是我。”對任何一個人來說,失竊絕對是不幸的事,而羅斯福卻找出了感恩的三條理由。

美國人的思維方式,可能跟我們有些不同。以前上師如意寶去美國弘法時,講一些特別好笑的公案,他們一點都不笑,滿臉嚴肅的表情,而不該笑的卻哄堂大笑。一次,上師做“傑珍大圓滿”灌頂,其中的四灌頂包括“有戲灌頂”、“無戲灌頂”、“極無戲灌頂”。當時翻譯是個叫秋吉尼瑪的美國人,他的藏語很不錯,他一翻譯完,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而且一直笑個不停。我想這沒什麼可笑的,後來就問了一下,可能是他稍微有點發揮,加了點自己的理解,但我還是覺得不好笑。也許這就是思維上的差異吧。

話說回來,儒教強調的“報怨短,報恩長”,這種說法很有道理,但跟佛教比起來,確實還是略輸一籌。曾有則故事說:一天傍晚,有位和尚在返寺途中,突然遇上傾盆大雨,雨勢滂沱,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會停。和尚見不遠處有一座莊園,就想去借宿一晚,避避風雨。

莊園很大,守門的僕人見是個和尚敲門,問明來意後,冷冷地說:“我家老爺向來和僧道無緣,你最好另做打算。”

和尚懇求道:“雨這麼大,附近又沒有其他人家,還是請你行個方便。”

僕人說:“我不能擅自做主,要進去問問老爺的意思。”僕人入內請示,一會兒出來,說老爺不肯答應。和尚只好請求在屋簷下暫歇一晚,結果,僕人依舊搖頭拒絕。

和尚無奈,便向僕人問明瞭莊園老爺的名字,然後冒著大雨,全身濕透奔回了寺廟。

三年後,莊園老爺納了個小妾,寵愛有加。小妾想到寺廟上香祈福,老爺便陪她一起出門。到了廟裏,老爺忽然看見自己的名字被寫在一塊顯眼的長生祿位牌上,心中納悶,就向一個小沙彌打聽這是怎麼回事。

小沙彌說:“這是我們住持三年前寫的。有天他冒著大雨回來,說有位施主和他沒有善緣,所以為他寫了這塊長生祿位。住持天天誦經,回向功德給他,希望能和那位施主解冤結、添些善緣,並讓他早日離苦得樂。至於詳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莊園老爺聽了這番話,當下了然,心中既慚愧又不安。後來,他便成了這座寺廟虔誠供養的功德主,香火終年不絕。

這是一個改造“惡緣”的故事,試問我們遇到這種情況,會不會這樣做呢?當別人不幫你、甚至傷害你,你還願不願意關心他,用三年時間為他念經加持呢?所以在大乘佛教中,對怨敵不但不能報怨,還要想辦法施恩予他。正如安德魯•馬修斯所說:“一隻腳踩扁了紫羅蘭,它卻把香味留在那腳跟上,這就是寬恕。”這個比喻很有意思,大家應當細細體會、琢磨。

對待怨敵的態度,在古代,孔子提倡“以直報怨 ”,即用正直的道理去開導他;老子則提倡“以德報怨 ”,如《道德經》雲:“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即對我有恩的人,我用恩情去回報他;對我有怨恨的人,我也用恩德去感化他。這跟佛教的“沙門四法 ”基本相同。

所以,如果翻閱古聖先賢的教典,很容易挖出一些有價值、有意義的教言。只可惜現在很多人志不在此,他們天天搞生意賺錢,千方百計想提高“物質文明”,而“精神文明”只是留在形式上,空有一些文字,卻解決不了實際問題。

待婢僕 身貴端
雖貴端 慈而寬

作為主人,對待家中的奴婢、僕人時,自身行為要端正、莊重。當然,行為端正固然好,但若能進一步做到仁慈、寬厚,那就更完美了。

為什麼要這樣呢?因為你的眷僕、下屬、員工也是人,他們看似弱小,卻同樣有思維、感情和辨別能力。只有以禮敬人、體恤下屬,他們才會效忠於你。《格言寶藏論》雲:“傲慢令人變無知,貪欲令人變無恥,若常輕視自眷僕,則此長官定衰敗。”傲慢無禮會使人變得愚昧無知,貪得無厭會令人變得寡廉鮮恥,一個長官若常輕視、欺淩自己的眷僕,那麼他一定會遭到衰敗。反過來說,主人若經常愛護下屬,以最大的悲心與寬容對待他們,那麼就像在蓮花盛開的湖泊中,水鴨會自然聚集一樣,自己很容易得到稱心如意的眷僕 。

現在許多領導、企業家之所以成功,也是因為他們有一定的美德。所以,不管是上師攝受弟子,還是上級管理下屬,都離不開慈悲、謙下。老子雲:“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此乃謙下之德也。”上善之人就像水一樣,水造福萬物,滋養萬物,卻不與萬物爭高下,這是最為謙虛的美德。就像在古代,許多賢王雖居天子之位,但對待最下等的人,也會非常謙虛、非常恭敬。遺憾的是,這樣的德行,放眼當今社會,恐怕很少見了。

但就算做不到如此,身為一個上級,也應以身作則、行為端正,否則難令下面的人信服。孔子說過:“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上級自身端正、作出表率,則不用下命令,下屬也會跟著行動起來;相反,如果上級自身不端正,卻要求下屬端正,那麼,縱然三令五申,下屬也不會服從的。

當然,除了以身作則外,還要懂得禮賢下士。《太公兵法》雲:“夫用兵之要,在崇禮而重祿。禮崇則智士至,祿重則義士輕死。”那天有個人跟我講,管理出家人也要學《太公兵法》,裏面有許多管理的學問。聽說現在有些教授也在講這個,我覺得很有必要,就像《君規教言論》,雖然講的是君主應遵守的法規,但以現在話來說,它也是一種管理模式,用在管理僧團和弘揚佛法方面,也是很有用的。

總之,每個人若能從自身做起,改善自己的行為,然後再擴至家庭、集體乃至全天下,那麼仁德之風一定會盛行起來。如《大學》雲:“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意思是說,每個家庭都實行仁愛,一國就會出現仁愛之風;每個家庭都施行禮讓,一國就會形成禮讓的風氣。這也是儒家的理念——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過我總覺得還缺幾條,若再加上“往生極樂、成佛利眾生”,這就比較全面了。呵呵,不過我人微言輕,可能加不上去。

勢服人 心不然
理服人 方無言

用權勢來壓服人,即使人們表面上不敢反抗,但心中卻不以為然。只有用道理來感化人,才能使人心悅誠服而無怨言。

歷史上,也有不少妄圖以武力服人的現象。如當年聖天論師通過辯論戰勝過很多外道,晚年亦不乏口誅筆伐。有個年輕的婆羅門外道,見師父被折服,心裏很不服氣,便發誓:“你聖天以口勝我師,我要以刀勝你!”他一直暗暗跟蹤,找機會行刺聖天論師,但因其弟子眾多,一直無法下手。一日,終於被他得到了機會,他看見聖天論師在樹下坐禪,就縱身跳到跟前,憤怒地說:“聖天,過去你以利口戰勝我師,而今我要以快刀劈開你腹,看看誰厲害!”說罷舉刀就砍。

聖天論師中刀後沒有馬上死,他心無怨恨,反而憐憫那年輕人的魯莽。他誠懇地說:“學術上的爭論哪有用刀劍來代替的?你毀了我的肉體,但毀壞不了佛法。我原諒你的愚昧無知,快逃到山上去吧,暫時不要下來。我的弟子快要回來了,有不少人還沒獲得法忍,他們必不會饒你。”那年輕人見聖天論師如此寬恕他,怎忍再砍第二刀,反而跪下來懺悔認罪。聖天論師催他快走,他只得逃上山去了。

不一會兒,眾弟子回來,見上師倒於血泊之中,大吃一驚。沒有證到法忍的,果然怒火中燒,要追趕兇手報仇。此刻聖天論師尚未氣絕,他竭力用微弱之聲勸阻,說這是前世因緣,讓他們寬恕兇手。說畢,瞑目而寂,面無一點憎恨之色。

的確,用權勢或武力所贏得的勝利,是最下等的。當今世界,有些宗教靠戰爭來勝伏別人,這並不是很光彩,你的宗教若真有道理,就應拿出理論來證明一切。常言道:“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有斧砍得倒樹,有理說得服人。”這也充分說明了以理服人的重要性。

作為佛教徒,要想讓世人接受佛教,就應以真理來說服別人。然而,現在的佛教非常缺乏弘法人才,許多人不懂佛教道理,對此許多老法師深表惋惜。因此,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在居士和出家人中培養人才,以便把佛教的殊勝道理弘揚開來。世間上有那麼多愚癡的人,佛教的道理又這麼好,若能讓他們接受,對其今生來世定有極大利益。可是現在很多人只顧自己,根本不考慮眾生。誠如孔子所言:“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君子會考慮大局,而不貪圖小利;小人只想到片面利益,卻從不關心大義。所以,我們作為大乘修行人,應本著一顆廣大的心弘揚佛法,這是非常有必要的。

當然,在弘法利生、管理僧團的過程中,務必要做到以理服人。如果你有道理,別人卻不接受,這是別人的愚癡;但若你什麼道理都不講,只是用負責人的身份以勢壓人,那只能把別人的意見暫時壓下來,卻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因此,大家一定要注意!

文殊師利勇猛智 普賢慧行亦複然
我今回向諸善根 隨彼一切常修學
三世諸佛所稱歎 如是最勝諸大願
我今回向諸善根 為得普賢殊勝行

注:

1. 詳見《妙法寶庫19—旅途腳印》之“修女”。

2.指學院道友所學的《弟子規》小冊子,而不是這本《弟子規另解》。

3.《論語》雲:“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意思是,有人問孔子:“用恩德去酬報怨恨自己的人是否可行?”孔子說:“如果怨恨我的人,我用恩德去酬報他,那麼對我有恩德的人該如何酬報呢?因此,怨恨我的人,不如用正直的道理去開導他;對我有恩德的人,才能用恩德去報答他。”

4.《老子》雲:“大小多少,報怨以德。”

5.沙門四法:別人打我時,我不還手;別人罵我時,我不還口;別人恨我時,我不恨他;別人說我過失時,我不說他的過失。

6.《格言寶藏論》雲:“主人經常愛護人,則彼易得自眷僕,如于蓮花盛開湖,水鴨亦會自然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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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規 第十八課 (索達吉堪布)

思考題

80、教育時為何要應機施教?在千差萬別的人中,什麼樣的人多?什麼樣的人少?懂得這一點,對你有哪些幫助?

81、你怎麼看待“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這句話?

82、儒教所定義的仁者,具備什麼樣的法相?這與佛教中的善知識有何差別?你是如何親近仁者或善知識的?在此之前你詳細觀察過嗎?

83、有些人沒學佛時,心平靜無波,但學佛之後,各種分別念特別猛烈,這是好現象還是壞現象?為什麼?

84、不肯親近仁者,卻喜歡交往惡友,這會有什麼害處?你有過這種經歷嗎?“管甯割席”的故事對你有何啟示?

85、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怎樣定義聖人、愚人、君子、小人?你覺得這有道理嗎?請談談你自己的體會。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識!
頂禮傳承大恩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下面講第七個問題“親仁”,即親近仁德之士,也就是佛教講的依止善知識、親近善知識。

親仁
同是人 類不齊
流俗眾 仁者稀

“同是人,類不齊”:同樣在世為人,但品行高低、性格賢劣、貧富貴賤各不相同。如《君規教言論》所言:“泱泱大國之中,有各種各樣賢劣士。”在佛教中,佛陀之所以宣講了八萬四千法門,也是因為眾生的根基、意樂千差萬別,故以善巧方便應機施教。

不僅佛教如此,儒教聖賢在教育弟子時,也是遵循“有教無類”的原則,根據弟子的不同性格作不同的引導。比如,一次子路問孔子:“如果我聽到一個好主意,是不是應該馬上行動起來?”孔子回答:“你父親、兄長都還在,他們的閱歷與經驗比你豐富,應該先問問他們,不要急著動手。”

接著,冉有也問孔子同樣的問題:“如果我聽到一個好主意,是不是應該馬上行動起來?”孔子回答:“當然要馬上去做。”

站在一旁的公西華聽後,大惑不解,就問:“子路和冉有的問題是同樣的,為什麼您的答案卻不一樣?”

孔子答道:“子路為人冒冒失失,做事不經觀察,比較草率衝動,所以我要他三思而後行;冉有平時遇事畏縮,沒有魄力,他需要勇氣與膽量,所以我鼓勵他不要猶豫,聽到好主意就要立即行動。”

可見,智者對不同的兩個人,所作的調教截然不同。就算他們犯的錯誤或做的功德完全一樣,但也因為性格不同,造成的利害迥然有異。因此,我們遇到具體問題時,要具體分析、對待,不能一概而論。

“流俗眾,仁者稀”:在不同類別的人當中,跟著潮流走的凡夫俗子占大多數,而具有仁德、具有智慧的人少之又少。麥彭仁波切在格言中也說:“成百上千人之中,具大功德僅少數。”

這個規律,在現實生活中隨處可見。例如,我們上學讀書時,一個班四十多人,能考上大學本科的,只有寥寥數人,考上專科的稍多一點,落榜的則占大多數。在我們學院也是一樣,一個班即使有五六十人,但要從中選出法師或輔導員,也相當困難,去年我們在一個班找兩三個輔導員,選半天都選不出來。貢唐丹畢准美在《水木格言》中也說:“百人有一勇士,千人有一智者。”所以,在這個世間上,品行一般的俗人比比皆是,品行高尚的仁者極其鮮少。正因為大多數人品德低劣,行持不善業,故死後多半會墮於惡趣,如《四百論》雲:“由於諸人類,多持不善品,以是諸異生,多墮於惡趣。”

不管在哪個國家、哪個地區,素質高的人只占極少數,素質低的人到處都是;佛教團體中也不例外,學佛的人雖然多,但大多數隻停留在形象上,即使偶爾深入一點,也離不開常見、斷見等邪分別念。因此,對於高尚之士的行為,大部分人不理解也是正常的。《道德經》雲:“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下等人聽到“道”後,會覺得難以置信,並大聲嘲笑,如果不讓他們覺得可笑,也就談不上是真正的“道”了。

所以,我們的行為越受誹謗、越受譏笑,越說明這不是一般人的行境,故沒必要悶悶不樂,而應當以此為榮。現在有些佛教徒說:“我磕大頭時,許多人不理解,常常譏笑我。”“我吃飯前念偈頌供養三寶,有人說這跟文革時期的紅衛兵一樣,太可笑了,愚癡!”其實這是他們不懂“道”的甚深之理,如果懂得了,就不會如此排斥了。但可惜的是,大多數人沒有這種水準。

有些法師說:“我給下面講經說法,大多數人都學得不好,我很失望,不願帶這個班了。”這樣想不合理。因為在我們娑婆世界,這種情況是再正常不過了,倘若一個班中大多數都是智者、極少數是愚者,這才是不現實的。

包括國外很多教授,我以前在一些場合中跟他們交流時,他們也抱怨大多數人特別笨,為什麼已經考上大學了,竟然還是學不會?其實這也是因為凡夫貪嗔癡煩惱重,即使他們剛開始不錯,但在外境的種種誘惑下,用不了多久,智慧也會退失的。同樣,出家團體中也有這種現象,有些人幾年前學習、德行等令人稱道,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好像得了傳染病一樣,一夜之間就全變了,特別可怕。

所以,在五濁惡世,真正能深入學習、永恆堅持的人極為罕見。究其原因,主要是他們在聞思修的過程中,一直在文字表面上劃,沒有感受到其中的美妙勝味,這樣學習就很難持久。因此,不管學顯宗密宗還是傳統文化,一定要想方設法讓這些道理深入骨髓,若能如此,外面的誘惑或違緣再強,也不會讓你的信心改變。

鑒於此,我要求大家聞思時最好能背誦,而且,你學了一個頌詞後,應該把它的內涵領會於心,跟你的血液融在一起,這樣有生之年中就不容易退轉。否則,只是簡單地聽聽法、修修法,每天坐在聞法的行列中,心卻一直在打妄想,效果肯定不會好。學習任何一門知識,必須要感悟到它的殊勝道理,這極為重要!

果仁者 人多畏
言不諱 色不媚

“果仁者,人多畏”:如果是真有德行、有智慧的仁者,他有很多不共的特點。就像無垢光尊者在《心性休息》中所說 ,真正的善知識既跟世人相同,因為他要隨順世間;又跟世人不同,因為他的心行已超越了世間。的確我們也看得到,具有殊勝境界的上師,一方面跟世人一樣會吃飯、走路、說笑、睡覺,但另一方面,又跟世人完全不同,比如我們覺得電影很好看、東西很好吃,對此會產生貪執,而超越了凡夫境界的上師,也許表面會隨順你,但實際上,他不會把這些看作人生目標。

在這樣的仁者面前,眾人自然會感到敬畏。就像上師如意寶,學院成千上萬的弟子都害怕他,但又特別想親近他、恭敬他,那種感覺難以用語言來描述,這就是上師的德行和修證所感。不像現在有些人,為了贏得眾人的恭敬和尊重,故意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但這種假像只能維持一兩天,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識破。所以,只有真正有德行的人,才能時時流露出一種威嚴。

“言不諱,色不媚”:仁者說話不會扭曲事實、有所忌諱,所講的都是真誠之語;容貌坦然儒雅,也不會為取悅別人而諂媚求好。

雖說儒教對前世的研究一片空白、對後世的探索一片模糊,但對今生的觀察,還是很不錯的。此處所定義的“仁者”,儘管不像佛教的善知識,要具有一定修證、對弟子的今生來世負責、希望一切眾生離苦得樂,但有了這些德相,對自他還是有相當大的幫助。

當然,這裏所講的道理,在佛教格言中也有。如《水木格言》雲:“言少含笑知要,眾人悉皆畏之,默默蕩漾江河,深度難以估計。”真正的大德語言不多,不會特別囉唆,像烏鴉一樣遭人厭惡;面帶微笑,不會成天愁眉苦臉;同時,了知世出世間的諸多要訣,這樣一來,眾人都對他非常敬畏。猶如靜靜流淌的江河,深度難以估測,所以誰都害怕,不敢隨便渡越。但如果是喧嘩不停的小溪,一看就知道深淺,因此誰都敢過。就像一些嘴雜的人,想什麼就吐出來了,稍一接觸就知道他智慧淺薄。

所以,真正的善知識有他的法相。孔子的學生子貢,曾讚歎自己的老師具有五種美德——“溫、良、恭、儉、讓”。子夏也說:“君子有三變: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君子的容貌,從外表看來有三種變化:起初遠遠望見他,覺得很莊重;接近之後,覺得很溫和;等到聽他說話,又覺得他很嚴厲。像法王如意寶,不但具足這些世間德相,而且,智悲光尊者在《功德藏》、無垢光尊者在《如意寶藏論》中所講的出世間德相,上師也無一不圓滿,自然值得我們親近。

不但上師該有上師的德相,官員也該有官員的德相。從前,于謙是明朝著名的大臣,他作風廉潔,為人耿直。他生活的那個時代,朝政腐敗,貪污成風,賄賂公行。地方官進京辦事,總要先送白銀賄賂上司,只有于謙從來不送禮。有人勸他:“你不肯送金銀財寶,難道不能帶點土產去?”於謙甩了甩他的兩隻袖子,笑著說:“我只有兩袖清風。”(如果在現在的領導面前,說自己帶了“兩袖清風”,那你什麼都辦不成,只能“兩手空空”地回來。)

古代有些官員非常廉潔,但隨著時代變遷,現在的領導根本不懂這些,雖不敢說100%都是如此,但相當一部分人整天只盯著錢財和地位,除此以外,什麼仁義道德都不講。

因此,我們一定要給孩子灌輸仁德的教育,如果沒有這個,他做任何一件事,都不會想到別人。古人說過:“君子之為利,利人;小人之為利,利己。”而現在的人不要說君子,連一般的普通人都做不好。當前社會的黑暗狀況,大家應該也明白,所以務必要對下一代傳播真理,讓他們的今生來世有機會趨入光明。

在此我們還要了知,儒教所講的仁者德相,與佛教中的上師法相並不相同。在佛教,小乘上師有別解脫乘的法相,大乘上師有菩薩乘的法相(見《經莊嚴論》),密乘上師有金剛乘的法相(見《心性休息》)。如果你想學修顯宗或密宗,首先要找一位具相善知識,在未結法緣之前詳細觀察。而一旦你結上了法緣,再去觀察上師的話,則會有很大過患。

但現在很多人不是這樣。他們先去聽法、先去受戒、先去灌頂,之後覺得不對了,又開始拋棄上師,甚至把皈依證上的名字也抹掉,重新加入另一個團體。在新團體中也呆不下來,又換一個上師,再加入一個團體……這種行為特別可笑,而且有很大的過失!佛法不像世間法,你結上法緣後再捨棄上師,這個果報即生中不一定看得出來,但你的阿賴耶上已種下了黑色種子,將來必定要感受苦果。這是一個自然規律。

所以,尚未學佛的人,必須用清醒的頭腦,從各方面來觀察佛教;若想要依止善知識,也要擦亮自己的雙眼,千萬不要著急。如果你急急忙忙隨便找個上師,今天聽這個法、明天聽那個法,過幾天又進行譭謗,這是特別愚昧無知的行為。現在這個社會上,這類現象特別多,甚至有些學佛多年的人,也經常換上師、換佛法,這完全沒有必要。

古代的修行人不像我們一樣,那時候科學不發達,各種資訊也沒有如此鋪天蓋地、誘惑人心,在他們的生活中,除了佛法以外,沒有什麼散亂因緣,所以修行起來也方便。而現在的人,修行確實不好成辦,不但順緣少得可憐,而且違緣此起彼伏、層出不窮。這麼多違緣在我們面前一直晃,除了有定力的人以外,很少有人能抵擋得了誘惑,讓自己的學佛善始善終。

能親仁 無限好
德日進 過日少

假如有機緣親近仁者,向他學習,就會得到無限的好處。自己的品德自然而然會進步,過錯也會隨之減少。

依止具有德行的善知識,對自己的信心、行為、修行境界會帶來巨大轉變。這樣的轉變並非一蹴而就,不是你今天剛依止,明天就頭上起個包,而是日積月累、慢慢形成的。甚至有時候你不一定能發覺,好像一兩年裏,煩惱反而更重了,但實際上,不知不覺中你的功德已經越來越增上了。

有些人說:“我以前不學佛時,心很平靜;現在一學佛,起心動念越來越大了,特別可怕,所以,還是不學佛好一點。”這種觀念不對。舉個例子來說,野馬沒人管的時候,它的行為很溫和,而一旦有人為了馴服它,把繩索套在它脖子上,剛開始它肯定亂蹦亂跳、脾氣暴躁,但只要你堅持不懈地繼續調伏,一段時間以後,它就會變得溫馴、聽話。

或者如同一個孩童,你從來不用去管他時,他看起來很乖巧可愛,而一旦讓你管他的學習、生活,你叫他好好呆著不動,他總會有許多狀況:“我可不可以出去一下?”“我肚子特別痛,想要上廁所。”“哎喲,我好難受啊,能不能吃點東西?”……這時他的調皮特別明顯。我們的心也是如此。你不去觀察它時,它似乎很平靜,然而若一觀察,剛開始它會很粗猛,但只要時間久了,慢慢就能得以調伏。

所以,依止善知識的人,都是在潛移默化中漸漸具有功德、減少過失的,不是一下子就變成了好人。而且在依止的過程中,對方若是上等人,自己也會變成上等人;對方若是中等人,自己也會變成中等人;對方若是下等人,那自己就會變成下等人。智悲光尊者在《功德藏》中也說 ,普通一節樹木落到瑪拉雅山的檀香林中,經過數年之後,就會薰染上栴檀木的妙香。同樣,若依止一位具相的高僧大德,久而久之,也會薰染上他的功德妙香,所作所為變成他們那樣。

因此,依止善知識的時間,要越長越好。有些人說:“我已經得到法了,明天就離開上師。”這種做法不對。我們看前輩的修行人,他們依止上師並非輕而易舉,而是經歷了無數苦行,不說一般人,即便一些特別偉大的上師也是如此。像無垢光尊者的上師革瑪燃匝,他依止大成就者美龍多吉時,條件十分艱苦。他在兩個夏天裏,通過繪畫得到了四升青稞,其中兩升青稞用來買紙,晚上撰寫經函,兩升用來買看書用的酥油燈和生活資具。當時他還患有一種嚴重的疾病,但仍一邊苦行,一邊夜以繼日地在上師身邊學習。後來,他相續中生起了殊勝證悟,令上師極為歡喜,上師開許他可以利益眾生 。在藏傳佛教中,革瑪燃匝是最偉大的一位上師,止貢法王說過,他擁有兩位歷史上最偉大的弟子——噶瑪巴自生金剛、全知無垢光尊者。

像這樣了不起的高僧大德,尚且要通過苦行依止上師才能開悟,那我們就更不用說了。然而現在很多人生活太舒適、太奢侈了,包括我們學院,有時候我感覺條件太好了,修行不一定很成功。我剛來學院時,不管是吃的也好、住的也好,條件都相當差,那時為了買幾斤掛麵,要走二十多公里的路去縣城。掛麵買回來後,一兩天煮一點吃,覺得特別香,像天人的甘露一樣,但現在根本找不到那種滋味了。

品嘗佛法的甘露妙味,也是同樣的道理,所以,修行中吃點苦是值得的。聽說個別道友非常拮据,住處、生活等各方面壓力比較大,家裏又不支持,只靠一點點生活費在支撐著。這樣的安貧樂道,真的很讓人羡慕,你的生活越苦,出離心就會越增上,所以千萬不要氣餒。

與之相比,現在城市裏的人,在佛法上沒什麼壓力,生活上卻有很大壓力。這種壓力讓他們的腳步一年比一年快,始終停不下來。如果有人停下來了,別人就認為他要麼精神有問題,要麼是生病了,要麼已經癡呆了。而古人不是這樣,他們雖然生活簡單,但有大量時間用來修身養德。所以,古人重視精神財富的積累,並不太重視物質財富。

我們也應給孩子從小灌輸這種理念。孩子相當於一張白紙,家長和老師在上面畫什麼,他就會變成什麼顏色,進而影響他一生的行為。所以,對孩子必須進行仁德教育,而這種教育,需要善知識來引導。

不過在大城市裏,想尋找一位具相善知識,還是比較困難。所以,我建議大家多看古德先賢的書,或國內外一些法師的光碟,其實這就是善知識。因為善知識只是通過語言來教化他人,除此之外,佛陀也並未開許使用神通。以前佛陀在印度時,有眷屬就問:“佛陀您有無礙的神通,成千上萬的眾生又相信神通,您為何不示現神通來度化眾生?”佛陀說:“我不喜歡那樣做,我喜歡示現的神通只有一種,那就是弘法的神通。”

因此,對於上師,無論你怎麼親近,即使把頭抵著他的膝蓋,也不一定能得到意傳加持,最重要的是,上師的教言要融入你心。我十年前看過噶瑪巴的一個教言,他說:“上師不一定非要見到,只要遵循他的教言,讓你的行為有所改變,就可以把他當作上師。”現在很多人總抱怨找不到上師,其實上師在哪里並不重要,關鍵是你如果得到他的教言,讓自己斷惡行善,改正以往的過錯,那上師就已經在你面前了。所以,我們要學會依止上師!

不親仁 無限害
小人進 百事壞

如果不肯親近有道德的仁者,無形中會給你帶來無限的危害。一旦讓小人有機可乘,你所做的一切會一敗塗地,甚至有可能墮入罪惡的深淵。

不管在修行中還是生活中,惡友的影響都非常大。《佛子行》雲:“交往惡人增三毒,失壞聞思修事業,令成無有慈悲者,遠離惡友佛子行。”交往惡友,會增上貪嗔癡等三毒煩惱,失壞自己的聞思修行,以前具有的慈悲心、菩提心也會蕩然無存,所以大乘佛子要遠離惡友。

對凡夫人而言,依止善知識一個月所取得的成就,依靠惡友一晚上就可以摧毀。以前有一個道友,多年以來,在家長和道友的幫助下,他學得還不錯。但後來遇到一個壞人,只聊了一個晚上,他從此就像著魔般一路滑下去了。可見,人學好很難,學壞卻很容易。即使是有功德的智者,一旦交友不慎,也會被惡友拖下水,如《水木格言》雲:“縱是圓滿之樹,久存水中腐根,具足功德正士,亦為惡友所毀。”

所以,有些人也不要太自信:“我學佛這麼多年了,不會受惡友影響的。上師您可以不放心其他人,但是對我,您放一百個心好了。”可我還是不放心啊!因為你一旦落入惡人群體中,肯定會受到他們的影響。

因此,大家一定要注意平時的交往。如果有人具有傲慢心,貪嗔癡深重,對善知識和聖者的教言不重視、不恭敬,那他就是被魔加持了,千萬不能與之交往、同吃同住,否則你的行為漸漸會被其同化,遠離聖者的行境,最終的下場必定是被引入惡趣。《入行論》也說:“行為同凡愚,必墮三惡趣,令入非聖境,何須近凡愚?”關於依止惡友的過患,無垢光尊者在《如意寶藏論》中也講得很清楚,故我們務必要與惡友一刀兩斷,不可以同流合污。

《世說新語》中有這麼一則故事:管寧和華歆是一對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們同桌吃飯、同榻讀書、同床睡覺,成天形影不離。

有一次,他們在田裏鋤草。管寧挖到了一錠金子,但他對此沒有理會,繼續鋤他的草。華歆得知後,丟下鋤頭奔了過來,拾起金子摸來摸去,愛不釋手。管寧見狀,一邊幹活,一邊責備他:“錢財應該靠自己的辛勤勞動獲得,一個有道德的人,不可以貪圖不勞而獲的財物。”華歆聽了,不情願地丟下金子回去幹活,但不住地唉聲歎氣。管寧見他這個樣子,不再說什麼,只是暗暗地搖頭。

又有一次,他們兩人坐在一張席子上讀書。這時一個大官在窗外經過,一大隊人敲鑼打鼓,前呼後擁,威風凜凜。管寧對外面的喧鬧充耳不聞,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華歆卻被這種排場吸引住了,他嫌在屋裏看不清楚,乾脆連書也不讀了,急急忙忙跑到街上去看熱鬧。

管甯目睹了華歆的所作所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失望。等到華歆回來後,就當著他的面,把席子割成兩半,痛心地宣佈:“我們的志向和情趣太不一樣了。從今以後,我們就像這被割開的草席一樣,再也不是朋友!”這即是歷史上著名的“管甯寧席”。

這雖然是個世間故事,但在佛教中,許多善知識也同樣教誡我們:儘量遠離對自己修行無益之人。否則,聽多了他們的花言巧語,你的邪見、偏見會越來越增上,智慧、才能也將全部滅盡。

餘力學文
不力行 但學文
長浮華 成何人

以上講了孝、悌、謹、信、泛愛眾、親仁,每一個道理都非常好。雖然這裏沒有講光明大圓滿的風脈明點,沒有講怎麼修寶瓶氣,也沒有講生起次第、圓滿次第的觀想方法,但是對做人的道理,卻分析得很透徹。所以,這部論典不僅世間人要懂,住山的修行人、閉關者也要懂。

懂得這些道理之後,自己還要身體力行,付諸於實踐。否則,一切只停留在口頭上,實際行動中卻不去做,那就成了“紙上談兵”,沒有實在意義。只會講而不會做的人,最容易養成虛泛浮華、表裏不一的習氣,如此又怎麼能成為一個真正有用的人呢?所以,學以致用很重要,我們既要有學問,也要能行持。

其實行持這些並不難。六七個月前,我在成都醫院時,給兩個孩子講過《弟子規》。之前他們天天吵架、打架,家人也很煩。但他們學了《弟子規》後,直到現在也沒打過一次架,這就是身體力行。很多道友也是一樣,以前不恭敬父母的,聽了《弟子規》之後,對父母的態度有所改善,這也是身體力行。

“力行”實際上是一種德,“學文”則是一種才。關於德和才所形成的人的不同類型,司馬光在《資治通鑒》 中講得非常好。他說:德才兼備者叫“聖人”;無德無才者叫“愚人”;德勝才者叫“君子”,才勝德者叫“小人”。依據他這種分法,現在有些大學生,儘管學問不錯,但由於沒有德行,也不能叫“大學生”,充其量只能叫“小學生”。

書中還說:“君子挾才以為善,小人挾才以為惡。”意思是,君子持有才能可以行持善法,小人持有才能只會無惡不作。這句話講得非常有道理。現在的社會上,有些人雖讀過很多書,拿了研究生或博士的文憑,但如果自私自利,憑著自己的小聰明,貪污腐敗、傷天害理,這種人絕對稱不上是“人才”。

以上所講的道理相當重要,我們對此應再三思維,並實際行持。當然,若想真正學有所成,學什麼知識很關鍵。假如你所學的毫無意義,即使花多少時間去努力實行,也改變不了自己的人生。但如果學習聖者傳下來的教言,那就另當別論了。不過,再好的道理光留在文字上,卻沒有落實到日常生活中,也沒有任何意義。就像有些國家政策,紙上寫的是一套,執行時是另一套,這就談不上什麼貫徹了。

所以,不管是佛教還是世間,都講究理論與實踐相結合,這是古人一直非常重視的,我們也覺得它很重要。要知道,只懂一些知識並不夠,所學的知識一定要用於實際行動中。像這部《弟子規》,它的頌詞不多,若能將其背下來,做人做事隨時用得上,那麼在此基礎上,再去修持皈依、菩提心及密法的甚深境界,勢必會有很大幫助,絕不會有任何危害。

但有些人不這麼認為,他們一上來就專注于修行,把所有聞思統統撇開:“這都是分別念,學習這些幹嘛?應該讓心休息。”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但你畢竟住在娑婆世界,是具足五欲六情的凡夫,在修行過程中,難免會生起煩惱,難免會與人打交道,到了那時,你該如何面對?這是不得不考慮的。所以,口頭上說不需要,實際上不一定做得到。反之,有些人一直在理論上誇誇其談,講得唾沫橫飛、天花亂墜,但從來不去實修,這對自相續也沒有多大利益。因此,這二者都不合理,大家要避免走極端!


文殊師利勇猛智 普賢慧行亦複然
我今回向諸善根 隨彼一切常修學
三世諸佛所稱歎 如是最勝諸大願
我今回向諸善根 為得普賢殊勝行
注:

1.頌雲:“若問上師之法相,為引世間與眾同,超世間故與眾殊,三門諸行較眾勝。”

2. 《功德藏》雲:“如瑪拉雅樹林中,漂落普通一節木,枝葉滋潤出妙香,依止上師隨行彼。”

3. 詳見《上師心滴•歷史寶鬘論》。

4.《資治通鑒》:北宋司馬光主編的一部長篇編年體史書,是繼《史記》之後的又一歷史巨著,共294卷,耗時19年。記載的歷史由周威烈王23年寫起,一直到五代的後周世宗顯德6年征淮南,計跨16個朝代。在這部書中,司馬光並非只單純記載歷史,而是對歷朝歷代的得失興亡,總結出許多經驗教訓,供統治者借鑒,以此加強統治。據說毛澤東生前特別喜歡《資治通鑒》,天天放在枕邊,共看了17遍。

 樓主| 發表於 2012-7-2 18:19 | 顯示全部樓層
弟子規 第十九課 (索達吉堪布)

思考題

86、有些人認為:“學習理論只會增加分別念,放生行善只是一些勤作,這些對解脫不但無益,反而有害。”對這種觀點,你怎麼看待?請說明理由。

87、什麼叫“三到”?它適合於哪些方面?你做得到嗎?

88、讀書學習時,為什麼要專一?既然如此,那我們廣泛聞思是否不合理?你如何理解廣聞與專修的關係?

89、你現在學習佛法時,是“寬為限,緊用功”,還是“緊為限,寬用功”?你需要對此有所調整嗎?

90、古人對學問的渴求,給了你什麼啟示?與古人的行為相比,我們為何差距這麼大?根本原因在哪里?

91、你在日常生活中,能否做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假如有不理解的疑惑,你通常會怎麼處理?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識!
頂禮傳承大恩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今天講“餘力學文”的第二個頌詞:

但力行 不學文
任己見 昧理真

昨天講了,光懂理論而不實際行持,只會增長浮華,不能成為真正有用的人。相反,如果只強調實際行持的重要性,而不懂得其中深刻的道理、取捨的分寸,那麼就會自以為是,隨自己的意樂妄自行事,最終很難明白真正的道理。因此,不管做什麼事,理論和實踐一定要相結合,如果理論上一竅不通,卻盲目地去行持,這也是不合理的。

現在有些學佛的人,經常墮入兩邊:要麼只強調聞思,不關心修行,這樣很容易成為法油子,當你離開人間時,只能空手而歸,沒有真正的善法可以依靠;要麼只注重修行,對理論特別排斥,比如聞思五部大論,有些人竟然說“學這些論典跟學外道沒有差別”,如此一來,有些分別念若不依靠理論來打破,就難以遣除各種懷疑和邪見,修行時必定會步入許多歧途。

所以,我們要強調聞思和修行不偏墮,這也是法王如意寶樹立法幢、度化眾生的唯一宗旨。對學院這一道場,有些人可能有種種說法,但這些並不重要,關鍵要看這裏怎樣聞思、怎樣修行,沒必要把不瞭解情況的宣傳作為依據。作為隨學弟子,我們的實踐能說明一切,只要深入瞭解、親身體驗,就會明白,它是一條真實可靠的修行之路。

世間的學習也是如此。前面提到過,《中庸》講了求學的五種次第,即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對此,程子說:“廢其一,非學也。”這五者中,一者不具足,就不是真正的學問。這個道理,用現在話來說,就是感性與理性要合一,既不能理論性太強,沒有一點實踐的感受;也不能只執著感受,卻從不關注理論。尤其在修學甚深的大圓滿或禪宗時,假如你一點理論都不懂,那出現的境界是好是壞,就會很難分辨。故西方哲學家康得說:“感性無知性則盲,知性無感性則空。”這與孔子的“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如出一轍。

古人所說的這些道理,有非常深奧的意義,我們學佛的人也應該借鑒,否則易誤入歧途。現在有些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有什麼境界,得到了即身成就的竅訣、教言,不需要再去聞思什麼經論。對此我們也不排斥,畢竟自古以來,利根弟子依靠上師的竅訣,當下虹身成就、獲得持明果位元的,這種情況不但有,而且無量無邊。但對現在大多數人而言,由於末法時期眾生根基低劣,故最可靠、最穩妥的方法,就是聞思與修行並行不悖,這樣才不致出現偏差。

很多人在修行過程中,經常會遇到一些魔障。如果沒學過《般若經》、《華嚴經》、《楞嚴經》等顯密經論,那麼魔障一旦出現,你不知道以何種方式遣除。有些人稍微出現一點相、得到一點覺受,就生起歡喜心或傲慢心,按照修行竅訣的觀點,這就是一種魔障。但沒有聞思過的人往往不知道,反而拼命去執著,最終離解脫越來越遠。

還有,加行基礎沒有打好,修行也容易出種種違緣。講這些,並不是因為我正在傳《前行》,為了吸引大家學習,就在這裏使勁打廣告,而是自己多年以來,在聞思修中確實深有體會。學佛是個次第性問題,對普通人而言,最好是能按部就班、循序漸進,如此才不會有任何道障。同時,每天若將所學的教理,在實踐中不斷去串習,這肯定對修行有益。即使不能馬上明心見性、獲得開悟,但這些善根的功德也決定存在。

現在有些禪宗、密宗的所謂實修者,特別排斥身語所作的善根,甚至有人親口對我說:“您講轉經輪的功德、放生的功德,很多上師說這是勤作法,修行千萬不能有勤作。”

我聽後替他們有點擔心,畢竟放生的功德那麼大、念觀音心咒的功德那麼大,一句“勤作”就把這些完全否定了,確實有點可怕。我也學過《上師心滴》等無上密法,雖說在大圓滿、禪宗的最高境界中,這些是勤作;在抉擇遠離四邊八戲的中觀見解時,這些是戲論,但作為一個普通人,不管學藏傳佛教還是漢傳佛教,行善斷惡都不能放棄。倘若凡是勤作的善根,就要統統排斥,說實話,我不認可!當然,你著重強調實修,對此我不反對,但不能把這些善根全部放棄。假如一味強調“修行千萬不能有勤作”,那你不要吃飯、不要喝水了,因為這些也是勤作。

所以,學習教理相當重要。孔子說:“吾嘗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意思是,我曾經整天不吃、整晚不睡地思索問題,但是並沒有益處,這還不如去學習。所以,在學習方法上,“學”與“習”要並重,不能偏廢一者。否則,一點也不“學”的話,到底怎麼“習”你根本不知道。

當然,有些上師說那些話,也許是有密意。法王如意寶也講過:“上師為了讓弟子生歡喜心,進而產生一種佛慢,可以說‘你是一地菩薩了,已經證得了密法的第三步境界、第四步境界’。”否則,對我們一般人而言,不依靠勤作來積累資糧,就想爬得很高很高,這有一定的困難。薩迦班智達亦雲:“無有聞思而獨修,猶如無臂攀懸崖。”

因此,大家在求學過程中,應該先好好地聞思,聞思到了一定時候,再專心致志地修行,這才是最保險的!

讀書法 有三到
心眼口 信皆要

讀書或聽課、做事,要講究一定的要領,若如此,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那有什麼要領呢?就是“三到”,即心到、眼到、口到。

第一、心到:看書或聽課時,心要專注,不能打妄想,否則就難以通達其中義理,無法避免《前行》所講的“意不持如漏器之過”。

第二、眼到:眼睛要專注。有些人聽一堂課時,聚精會神、全神貫注,看表情就知道他很用心;而有些人,可能是習氣所致,心不在焉、東張西望,身體轉過來、扭過去,這很影響旁邊的人。所以聽課時,眼睛或身體要穩重,不動搖。

第三、口到:口要止語。聽課時不能隨便說話。

這三點要領不可缺少。後面的“信 ”字,有些智者解釋說,還要加上信心十足。可我覺得,“信”在這裏應該沒有單獨的意義,否則就變成“四到”了。我翻閱了一些注釋,但每個人的解釋都有所不同。

不管怎樣,專注很重要,讀書時要專注,聞思時要專注,修行要專注……乃至做任何事都要專注。如果不專注,事情就不會成功。所以,歷史上但凡很成功的人,在他身上都可以看到專注的影子。

比如范仲淹,他讀書的時候,白天晚上很用功。五年中,他沒有脫去衣服上床睡覺,有時夜裏感到昏昏欲睡,就用涼水澆在臉上。他常常是白天苦讀,什麼也不吃,直到日頭偏西才吃一點東西。就這樣,范仲淹領悟了六經 的主旨,立下了造福天下的志向。他一直提醒自己:“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他這種思想,在世間來講極為可貴。但從大乘菩提心的角度看,只是關心人類今生的苦樂,範圍還不夠廣大。)

世間人的這種專注,值得我們學習,尤其正在聞思的道友,務必要掌握這一要訣。前不久考試時,許多人背了《弟子規》等五六部論典,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可見你們下了很大功夫。我年輕時也背過一些論、看過一些書,那時候心能靜得下來,而現在,由於這樣那樣的事情比較多,好像越來越難以專注了。有人常說我法務繁忙,但我說:“不,是瑣事繁忙。”

回憶以前的求學時代,在十年左右的時間裏,我們法王座下的很多堪布,不分晝夜都特別精進,當時那種學習狀況若記錄下來,應該也跟古人不相上下。記得在清朝,有個人叫林西沖,他非常愛學習,每次遇到問題就必須搞懂,搞不懂,就一直思考,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有一年夏天,僕人為他準備好了洗澡水,讓他洗澡。這時林西沖還在專注地思考書中幾個問題,於是他一邊想,一邊不知不覺中穿著衣服坐到了澡盆裏。直到拿起毛巾要擦洗時,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還沒有脫。鄉里人知道這件事後,都親切地稱他為“書癡”。

在佛教中,法稱論師的專注也很出名。他造《因明七論》時,國王請他住在皇宮裏應供。為了觀察他,國王有時候派一些美女給他送飯,但他的心不為所動;有時候在他的飯菜裏放一些地丁 ,他也根本沒有發覺。以如此專注之心,終於完成了《因明七論》的創作。

這樣的專心,在求學中是不可缺少的。那天我看到有些道友精進求學、珍惜時間,不由得回憶起自己聞思的那段歲月:那個時候,即使我要出去提水,也會先記一個偈頌,發願回來時必須背下來,出門時就在路上一直背。包括到經堂去、到其他地方去,都覺得路上的時間不能浪費,所以一直專注背誦。當然,聽上師的課更是如此了,從來都是三種到位——心到、眼到、口到。

而現在人不是這樣,一邊聽課,一邊發資訊、吃瓜子。聽說還有的人剛聞法時坐不住,一堂課上了四次廁所。別人問:“你是不是拉肚子?”他說:“不是,我實在呆不住。”原本你們在繁忙的生活中能抽出時間學佛,是非常值得讚歎的,但以這種狀態聞法,上師講了什麼,可能根本聽不進去。不說甚深的佛法,即便是世間人的一次講演,你也記不住什麼內容。所以,學佛要有一種嚴肅的態度。

當然,心能否專注,也跟前世的習氣有關。有些人在佛法方面,聽課也好、背書也好,不需要費力,心就能調伏,而有些人卻難如登天。但不管你是哪種人,只要堅持不懈、長期串習,好習慣是可以養成的。《荀子》說過:“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捨,金石可鏤。”意思是,如果不能堅持,做段時間就放棄了,腐朽的木頭也不能折斷;如果發心後一直堅持,那金子、石頭也能被雕刻。這跟“繩鋸木斷、水滴石穿”是同樣的道理。

所以,大家在學習上,應該細水長流、長期堅持,不要只是一時熱情。有些道友因為某位上師講得好,或者看到一本特別喜歡的書,就兩三天一直熬夜學,這樣若把身體弄垮了,想補回來也很困難。因此,不管做什麼事,要慢慢來。現在我講課也是如此,一天雖然只講四五個頌詞,但只要一直不斷,終究會有圓滿的一天。像這部《弟子規》,本來我是想在星期天抽空講一講,但時間過得很快,現在不知不覺就要講完了,所以長期堅持很重要。

相反,假如做事只憑一時衝動,那什麼事情也很難成辦。包括發心也是一樣。有些道友剛開始發心特別精進,我讓他星期天休息一下,他一口就回絕了:“不休息、不休息!您給我這個機會,是千百萬劫難遭遇的,時間太寶貴了,所以我星期天也要幹。星期天有24個小時啊,如果我在這裏放鬆,實在是對不起您、對不起三寶、對不起所有眾生!”然後他一直幹幹幹,最後生起厭煩心了。所以,發心也好,修行也好,既要長期不懈,也要懂得適當調節。

方讀此 勿慕彼
此未終 彼勿起

讀書時,正在讀這本書,就不要想另一本。不然,這本還沒有讀完,就拿出另一本來讀,最終這兩本書都學不好。

有些人看書總是看一半,這本讀了幾頁,又翻翻那一本,那本掀了幾章,又換另一本……這樣一來,書桌上攤滿了要讀的書,可是一本也沒有讀完。曾國藩說:“桌上不可多書,心中不可無書。”否則,桌上放的書太多了,說明你心不專一,肯定學不好、學不精。

有人可能問:“既然讀書要專一,那我們上學時,同時要學語文、數學、物理、化學等好幾門功課,這是不是不合理呢?”也不是。剛開始學文化知識時,需要對各種學問廣泛涉獵,以增加自己的見識。但到了最後,還是要專學,像現在的大學,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專業。

實際上,學佛也要如此。剛進入佛門時,對顯宗、密宗,包括世間知識,都要廣聞博學,以博采眾家之長。然後在此基礎上,你可以選擇一門專修,要麼念佛,要麼參禪,要麼修大圓滿。就像一個人,從小學到高中的知識全部學完後,上大學時可以鑽研自己的專業,因為他已經學過了語文、數學、物理等各種學科,故從中選出一門“專”學即可。但如果沒有這些基礎,他從未學過數理化,那即使讓他去“專”,他也不一定“專”得進去。我們學佛也是同樣,先要通過廣泛聞思,遣除相續中的各種懷疑,然後聞思到量之後,就應像無垢光尊者所說,所知猶如天上繁星般學不盡,故應選擇最具有實義的法,終身行持。因此,藏傳佛教也提倡專修。

《莊子》中說:“夫道不欲雜,雜則多,多則擾,擾則憂,憂而不救。”一個人若懂得太多了,有時會流於表面、博而不專,考慮問題時也特別複雜,給自己徒增困擾,如此一來,煩惱會越來越多,痛苦會越來越大,最後連自己都救不了,更何況他人了?這樣的人好像什麼都學過,但真要他去做件事,又什麼都不行。誠如薩迦班智達所言:“智者學習諸知識,究竟一門通世間,愚者雖是見識廣,不能照明如星光。”

對於這種“多才多藝”而又樣樣“稀鬆平常”的人,《荀子》中講到了一個很好的比喻——鼯鼠 。書中說:“鼯鼠五能,不能成一技。”它能飛,卻飛不過屋頂;能攀,卻爬不上樹梢;能遊,卻渡不過小水溝;能跑,卻趕不上人走;能藏,卻蓋不住身體 。鼯鼠有五種技能,但沒有一樣拿得出手,這是它的悲哀。有些道友背書也是如此。《親友書》背了一點,《中觀莊嚴論》背了一點……每部論典都只背了一點,沒有一部是從頭到尾背完的,最終自己一無所成。

因此,學習任何知識,應圓滿以後再放下。《君規教言論》和《入菩薩行論》中都講過,做事情要先做完一件,再做另一件,否則,如同走路時一隻腳尚未站穩,另一隻腳就抬起來,這樣人會跌倒的。

今年,我講了前行、淨土、般若三部論典,原本是要求一門主修,其他兼修或不修也可以。但聽說很多人全部在修,沒有主次之分,結果佛號也沒念完,加行也沒修完。儘管你們精神可嘉,像有些人所說“全部都聽一聽,可以種下善根”,但最好還是抓住一個重點。

從前,孔子跟從師襄子學琴。師襄子教了一首曲子後,孔子每日彈奏,絲毫沒有厭倦。過了十天,師襄子說:“這首曲子你彈得很不錯,可以學新曲子了。”孔子說:“我雖學會了曲譜,可還沒有掌握一些高難度的技巧。”

又過了許多天,師襄子說:“你已掌握了彈奏技巧,可以學新曲子了。”孔子說:“我還沒有品味出這首曲子的神韻。”

又過了許多天,師襄子說:“你已領會了這首曲子的神韻,可以學新曲子了。”孔子說:“我還沒體會出作曲者是怎樣一個人,尚未深入他的內心世界。”

又過了很多天,孔子莊重地向遠處眺望,說:“我現在知道作曲者是什麼人了。這人長得黑,身材魁梧,胸懷大志,要統一四方,一定是周文王。”師襄子聽後,立即離席行禮,說:“這首曲子就叫做《文王操》啊!”

我們學習也應如此深入。去年學《中觀四百論》時我就說過,這部論典以前雖學過、背過,但大家還要再再地學、再再地背,四百個頌詞並不多,若能將其通達無礙,收穫定會非常大。學習不在多,而在於精,因此,希望大家學有所專、修有所成,切莫像野牛吃草一樣,貪多嚼不爛,好像什麼都懂,但什麼都不精通。

寬為限 緊用功
工夫到 滯塞通

“寬為限”:讀書學習時,要會規劃安排時間。最好有比較寬裕的期限,因為短短時間內,不可能學完所有知識。

今年不論學前行、淨土、般若,我都給大家留了充裕的時間:主修是一本書學五個月,在此期間內,有餘力可兼修其他。我覺得這樣安排應該可以,如果你五個月連一兩本書都學不完,那也不可能。可有些人太過分了,整天抱怨:“哎呀,我們學得太多了,您能不能少講一點?”這倒沒有必要。你真正想學的話,倘若沒有一點內容,既浪費我的時間,也浪費你的時間。但是,你若實在不想學,隨時可以退出。

每個人的因緣與善根畢竟不同。自古以來,漢傳佛教也好,藏傳佛教也好,學習佛法幾十年不變,且精進努力、傳承圓滿的,並不是很多。所以,誰要退都可以,我也有心理準備。有人說:“我們這組全部退完了,怎麼辦?哇——”其實用不著哭,這沒什麼,即使只剩一個人也可以。人的因緣本來就不相同,你學了,我很高興,只要能讓你得到利益,付出再多的人力、財力,我都樂意;你不學,也可以,一切都是你的自由,我沒有任何要求。

“緊用功”:學習的時間要寬裕,但不能因為有多餘的時間,就每天得過且過,一定要全力以赴、加緊用功。不然,幾年一晃就過了。

當初我們學《入行論》,不知不覺就兩三年了。在此過程中,我還是努力地傳了,很多人也努力地學了:有些七八十歲的老菩薩,一堂課也沒有斷,傳承非常圓滿;有些國家的公務員,經常要出席國內外許多大型會議,但還是以各種方法來聽受,一堂課也沒落下……不過也有些人不用功,成天都說忙忙忙,可一推就知道,他並沒有那麼忙。凡夫人其實很可憐,做無意義的瑣事,時間多得不得了;而一聽聞佛法,就以忙碌為藉口,把學習一直往後拖。

“工夫到,滯塞通”:遇到困惑不解的地方,不要隨便放過,若能常思維不忘,今天讀幾遍,明天讀幾遍,功夫一到,自然而然就能通達。正所謂“讀書千遍,其義自見”、“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只要你持之以恆、肯下功夫,世上沒有做不了的事情。

這方面也有很多故事。如西漢時期的路溫舒,他少年時非常熱愛學習,可家裏十分貧窮,沒錢去讀書,只好以替人放羊為生。有一天,他趕著羊群來到一池塘邊,看見一叢叢又寬又長的蒲草,靈機一動,采了一大捆蒲草背回家,曬好壓平之後,切成與竹簡同樣的長短,編連起來。然後他向人家借書,抄寫在這些蒲草上,做成一冊一冊的書。從此,他每次去放羊,身邊都帶著這種書,一邊放羊一邊讀書,從中獲得了很多知識。後來,路溫舒靠自學成了一個有學問的人,並做了朝廷的大官。

還有,唐朝有個人叫鄭虔,他很想練字,卻沒錢買紙。聽說某寺院堆了幾屋子的樹葉,於是付錢租了下來,每日閉門不出,就在那些樹葉上練字。經年累月,他把這些樹葉都寫完了,終於練出一手好字,成為著名的書法家。

前段時間,我得到一本貝若劄那親手寫的書,也是寫在一些大樹葉上 。至今這麼多年了,字跡仍清晰可辨、完好無損。

在古代,許多人沒有很好的條件,但他們求知若渴的精神令人欽佩,哪像現在有些人,有了這麼多法本,但一點也不珍惜。不說古代,就是我剛來學院時,借到一本書以後,也是天天晚上在煤油燈下抄。有些書若要第二天就還,甚至會熬夜趕出來。像《俱舍論》的頌詞等,我以前都抄寫過。所以,跟過去的人相比,現在好多人的功夫都不到。

其實,一個人只要肯用功,即使智慧不夠,最終也可以成功。章學誠是清朝著名的史學家、思想家。他從小很笨,常挨老師的板子,同學們都笑話他,可他說:“記性差不要緊,我要笨鳥先飛。”一篇文章別人讀幾遍就讀熟了,他要讀幾十遍甚至上百遍。當他讀到《中庸》中的“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時,突然豁然開通,說:“我終於明白了,我的學問之所以不好,就是功夫沒用到。”他以這句話勉勵自己,勤奮學習。慢慢地,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的學問大有長進,終於成為很有名的人。

我們倒不希求這些名聲,但求學必須要努力,而且應該給自己制定一個目標。《中庸》雲:“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不論做什麼事,事先有目標、有準備就能成功;沒有目標、毫無準備,每天都處在渾渾噩噩中,註定會失敗。我們學大乘佛法的人,目標當然是成佛度眾生,但即使你沒有這麼遠大的目標,人生如此短暫,也不要浪費時間,而應該精進用功。

以前,宋太宗為了看一部巨著 ,規定自己每天必讀三卷。大臣們怕他太勞累,就勸他不必看這麼多。但宋太宗不以為然,結果這樣堅持下來,用一年的時間,就把它全部讀完了。可見,即使是世間人的成功,背後也要付出一定辛勞,那出世間的成就更不用說了。

心有疑 隨劄記
就人問 求確義

讀書時,有疑惑的地方,要隨時用筆把它記在紙上。遇到有智慧的人就拿出來請教,以求得真實確切的意義。

韓愈說:“人非生而自知者,孰能無惑?”人不是生下來就知道一切的,誰能沒有疑難問題呢?只不過隨著自己閱歷的豐富、見識的廣博,有些道理會慢慢了知,但只要是人,就必定有不知道的事情。對於我們不知道的,應該虛心多問別人,智者謙遜好學、甘拜人師,愚者卻認為這會暴露自己的無知,故把詢問當作羞愧之事。

孔子曾雲:“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知道的就是知道,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做人一定要實事求是,不要明明不知道,卻為了顧及面子而故弄玄虛、不懂裝懂,這種行為是令人不齒的。

丁肇中是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在一次演講中,別人給他提了三個問題,他都表示“不知道”:

“您覺得人類在太空能找到暗物質和反物質嗎?”

“不知道。”

“您覺得您從事的科學實驗有什麼經濟價值嗎?”

“不知道。”

“您能不能談談物理學未來20年的發展方向?”

“不知道。”

這“三問三不知”,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但不久就贏得全場熱烈的掌聲。為什麼呢?因為按理來講,丁肇中大可不必說“不知道”。他可以用一些專業性很強的術語糊弄過去,或者說一些不沾邊際的話搪塞過去,但他卻選擇了最老實、最坦誠的回答方式。這種坦言“不知道”,不但無損于他的科學家形象,反而更凸現了他嚴謹的治學態度,不禁令人肅然起敬。

世間上有德行的人,對不知道的問題尚且如此,我們佛教徒就更應該這樣了。尤其是密宗一些甚深的金剛語,假如你明明不懂,卻憑著分別念隨便臆測,然後宣傳給他人,則有很大的過失。故大家不可不慎!


文殊師利勇猛智 普賢慧行亦複然
我今回向諸善根 隨彼一切常修學
三世諸佛所稱歎 如是最勝諸大願
我今回向諸善根 為得普賢殊勝行

注:

1.有些人解釋,“信”是實實在在之意。

2. 六經:《詩經》、《尚書》、《儀禮》、《樂經》、《周易》、《春秋》。

3.地丁:一種特別苦的植物。

4.鼯鼠:又名催生子、飛鼠、寒號鳥。體型類似於松鼠,不同點是前後肢之間有寬而多毛的飛膜,借此可從樹上或岩壁上向下滑行。

5.《荀子•勸學》雲:“鼯鼠五能,不能成一技。五能者,能飛不能上屋,能緣不能窮木,能泅不能渡瀆,能走不能絕人,能藏不能覆身是也。”

6.這又名“貝葉經”。貝葉,即供書寫所用之樹葉,具稱貝多羅葉。貝葉經,即寫在貝多羅葉上的佛經。往昔印度等國未有紙之製造,故以樹葉代替。南印度及緬甸地方,近世仍沿襲此風。

7.這部巨著原名叫《太平總類》,但因為皇帝親自看了一遍,後來就被改名為《太平御覽》。

 樓主| 發表於 2012-7-2 18:19 | 顯示全部樓層
弟子規 第二十課 (索達吉堪布)

思考題

92、在讀書之前,房間整潔乾淨有何必要?你有沒有打掃衛生的習慣?你平時是如何注意環保的?

93、古人注重磨墨的姿勢、寫字的好壞,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你如何看待“字如其人”這種說法?

94、對佛教法本或普通書籍,你平時愛護嗎?恭敬嗎?你具體是怎麼做的?

95、我們應該看什麼樣的書?為什麼?推而廣之,除了書以外,還有哪些是要注意取捨的?

96、學了《弟子規》以後,你最大的收穫是什麼?行為上有哪些改變?你想把它推薦給別人嗎?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智慧勇識!
頂禮傳承大恩上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一切眾生,請大家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今天講《弟子規》最後一堂課:

房室清 牆壁淨
幾案潔 筆硯正

房間要收拾得簡單整潔,四周牆壁要保持乾淨俐落,不能亂塗亂畫。書桌要清潔乾淨,毛筆、硯臺或文具要擺放端正。

這個頌詞很簡單,但若真正做到,對人的一生會有很好的影響。所以,不管是信佛的人,還是不信佛的人,都應學習古聖先賢的這些殊勝教言。

現在大城市裏的人,房間佈置得比較不錯,但我們這裏有些人,可能對此不太注意,屋子裏亂七八糟、雜亂無章,一旦有客人來訪,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我就去過幾個道友的家,事先沒打招呼,是突然進去的——有些人家裏很整潔,佛堂、廚房、臥室都乾乾淨淨;而有些人的家,可以說“慘不忍睹”。其實這跟條件好壞沒有關係,關鍵在於人的素質。以前學院條件很差時,家家都是草皮房子,幾乎見不到木頭房和水泥房,但即便如此,修行好的人還是打掃得很乾淨、很舒服。

房子固然要整潔,但天天操心它也沒必要,畢竟你來學院不是為了修房子,而是為了修心。如果你今年修一棟房子,明年修一棟,後年再修一棟,那在這裏呆三年,修三棟房子就“畢業”了,這就太可惜了。無垢光尊者在《三十忠告論》中也說:“住家之時致力嚴飾屋,寂靜山間尋求圓滿福,瑣事令自人生虛耗因,斷盡諸事即是吾忠告。”

不過,無論你住在山洞裏,還是草皮房子裏,基本的衛生都要保持。如果是一個狗窩,狗撿了骨頭、皮帶就往裏亂扔,從來也不會整理一下,但人不能這樣,人和旁生還是有區別的,故應當注意住處的清潔。

東漢時期有一個人叫陳蕃,他學識淵博,胸懷大志,少年時代發奮讀書,以天下為己任。一天,他父親的一位老朋友薛勤來看他,見他獨居的院內雜草叢生、穢物滿地,就對他說:“你怎麼不打掃一下屋子,以招待賓客呢?”陳蕃回答:“大丈夫處世,當掃天下,安事一屋乎!”薛勤當即反問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陳蕃聽了無言以對,覺得很有道理。從此,他開始注意從身邊小事做起,最終成為一代名臣。

同樣,我們作為修行人,也不能以“我特別忙”、“我只想著弘法利生”為藉口,忽視個人及環境的衛生。如今,國際上許多知名人士都在強調環保,他們認為,保護環境是每個人的責任,並不只是某個團體、某個組織的義務。因此,我們每個人應從自己的住處做起,小到自己的床、房間、院子,大到整個地球,都要投以關注的目光,並將這種意識漸漸擴大,進而影響更多的人,讓大家都來營造一個舒適的環境。

有些出家人不願意整理屋子,常常找藉口說:“這些沒有意義,要看破世間!”你若真能看破,那倒是很好,但是已看破了的大成就者,可能也沒你這麼不愛乾淨。所以,出家人要像個出家人,所作所為要為人師表,讓在家人生信心。尤其學了《弟子規》以後,希望有些人不要再以“看破”為藉口,做些連世間人都看不起的行為。

在古代,一個人如果有德行,他的言行舉止處處令人敬佩。像南宋著名的儒學大師朱熹,他為人端莊穩重,平日家居的時候,每天天不亮就起來了,穿好禮服,戴了襆 頭,穿著方頭鞋,到家廟裏和先聖神位前去跪拜;行禮之後,退回到書房裏,把幾案清掃乾淨、書籍擺放整齊;有時候疲倦了,就閉目端坐一會兒,休息完了,就舉步慢慢走。這是他一貫的威儀舉止,從少年時代一直到老,從來沒有鬆懈過。

有些修行人也是如此。記得我讀小學時,兩年多的時間裏,都住在一個老修行人家。他每天也是天不亮就起床,邊念經邊穿衣服;然後在臥室裏灑水、掃地;做完這些,就到床上念經、修行。當時他可能六七十歲了,每天早上都是這樣。他的小屋雖然簡陋,但誰去了都覺得很舒服。

所以,無論出家人還是在家人,都要講究清潔衛生。城市裏的人應該好一點,再忙也會抽時間整理房間。反而在寂靜地方的修行人,像我們學院,有些道友實在太不講究,什麼東西都堆在一起,書上放襪子,襪子上放菜刀,菜刀上放番茄……這樣的“表演”,讓人看了很難生信心。因此,從現在開始,大家的行為一定要注意。

其實這不是你沒有條件,而是你沒有“心”。在拉薩那邊,很多修行人住茅棚、住山洞,但他們的住處,包括周圍環境,都弄得乾乾淨淨。當然也有一些例外的:有的人吃完什麼,就隨手一扔,門口到處都是瓶瓶罐罐,一看就知道他修行不好,心肯定是亂亂的。所以,從一個人的院子、門口及周圍環境,也能看出其內在的修行和素質。

除了保持住處的衛生,我們平時的行為也要注意。比如坐車時,喝完的飲料罐、用完的塑膠袋,不能打開窗戶就扔掉,否則特別污染環境。這種環保意識,佛陀早就在戒律中講過,包括密續的事部、行部中,也有這方面的要求。可是現在的修行人,思想特別混亂,有意義的事很少去做,因此大家也應反觀自己,看自己到底做得怎麼樣?所謂修行,並不是光從理論上過就可以了。

墨磨偏 心不端
字不敬 心先病

如果內心不端正,磨墨時墨條就容易磨偏。如果內心有雜念,字就不容易寫工整。

古代讀書人寫字,不像現在這麼方便,那時一定要備好筆墨紙硯。寫字之前要先磨墨,把清水均勻倒在硯臺上,持墨條順時針方向慢慢磨,直到墨汁稠濃為止。小時候我也被訓練過,一位老師專門給我講:磨墨時不能沾衣服,也不能沾手;在硯臺上磨的面積要適度,過大則墨太淡,過小則墨太濃……藏地過去還有種銅制的墨水瓶,墨汁磨好了,就裝進墨水瓶裏封上,一兩年內都可以用。我們寫藏文的筆,則是用竹子做的,要經常削,這也是有講究的。我在讀中學和師範時,常用這樣的筆和墨。有一次上課,我看老師教得有點不對,就舉手糾正他,結果挨駡了。

古人有“磨墨磨心”的說法,所以磨墨時,若有正確的姿勢和行為,可以養成中正平和、沉著穩重的心態,這樣到了真實寫字時,也能迅速進入最佳狀況。

寫字的時候,筆劃應該工整,不要潦草隨便。所謂“字如其人”,一個人的品德如何,包括他長什麼樣子,有時從字形中也能體現出來。甚至有些人長得胖胖的,字也是圓鼓鼓的;有些人長得瘦瘦的,字也是細細長長的……

新加坡的許哲女士就講過,她在快三十歲時,因為不願成家,一個人悄悄離開家鄉,跑到香港去做清潔工。有一天,她看到報紙上有則徵聘秘書的啟示,就立即寫了應徵信,結果未經考試便被錄取了。為什麼會這樣呢?原來那個德國老闆是研究字體的,看了應徵信就知道她能用,所以讓她第二天去上班。

可見,一個人的字,能反映出內在的智慧。假如字寫得歪七扭八,看半天也看不清楚,這個人可能心很亂;假如字寫得大方工整,由此也可推知他思路清晰、辨別能力強。

我讀中學的時候,他們說我的字還可以,但如今看當時的筆記本,覺得一點都不好看。以前我們上中學要考試,不像現在一樣,是九年制義務教育。當時考試的地方路途很遠,我們幾個同學騎馬一起去。記得考試的作文題目是《我的理想》,我就故意用大、方、正的字體寫。考試大概11點鐘結束,監考的幾個老師翻試卷時,邊看邊議論,突然聽到有人說:“這個字寫得好大啊!”我猜可能是在說我。後來,我們當中六七個人考上了。就是在那個時候,有些老師覺得我的字還可以,但現在看來實在很差。不過,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

其實,我們在寫字時,心一定要正,這樣字才會好看。唐朝有位著名書法家叫柳公權,他不僅字寫得好,做人也和他的字一樣,鐵骨錚錚、正直不阿。據說,有一次柳公權在寫字,穆宗皇帝邊看邊連連讚歎,驚詫地問:“你的字怎麼寫得這麼好?能告訴我書法的秘訣嗎?”柳公權毫不猶豫地回答:“用筆在心,心正則筆正!”可見,寫字的竅訣在於心,心不清淨、不端正,字也不可能漂亮。

反過來說,通過字或文章,有時也能看出一個人的德行。曾有一個故事說:某縣長要挑選一名秘書,把範圍定在全縣的語文教師中,最後樑老師和朱老師二人脫穎而出。於是,縣長親自佈置了一篇講話稿,讓他們對決。結果兩人的文章都很好。不同的是,梁老師在一篇稿子中用了四種字體,標題、正文、小標題、署名的字都不一樣;而朱老師通篇老老實實,一律正楷。縣長看了以後,當即錄用了朱老師。為什麼呢?因為他覺得這是政府公文,沒必要用那麼多字體,梁老師明顯是在炫耀自己,這種人不踏實、不可靠;而朱老師為人老實,應該是扎實肯幹的人,所以就選了他。果然,事實證明,朱老師後來非常勝任。

前不久,菩提學會進行一次考試,我看了你們的試卷後,也能發現一些人的學習態度。比如,有些人完全是在浪費紙,一張紙只寫幾個字,一點也不負責任,看了就讓人不高興:“何必這樣呢?你根本沒看書,參加考試有什麼用?”而有些人特別認真,寫錯一個字,也用塗改液仔細改好,看起來很正規,就像古代老喇嘛抄經書,一個字抄錯了,都把這頁換掉一樣,態度非常好。

所以,大家以後寫字要注意,不管寫什麼,哪怕是一張紙條,為了表示對別人的恭敬心,字跡也應該端正、不能隨便。

列典籍 有定處
讀看畢 還原處

擺放經典、排列圖書時,要將書籍放在固定的地方。書讀完以後,應立刻歸還原處。

這一點,我就做得不好,常常是拿出來一本又一本,卻忘了放回去,結果滿屋子都是書,想要放回原處時,又覺得特別累,力不從心。這是從小沒有養成好習慣。其實,看完書就放回去,並不費事,故應讓孩子從小培養這種習慣。

前不久,我去爐霍壽靈寺時,有位格西請我吃飯。一進他的屋子,我就感覺很舒服,屋裏非常整潔清淨,書架上排放著幾本藏文長條書,其他書也擺得有條不紊,不像我家一樣,書多得不得了,且放得特別亂。這麼多年來,我不論到哪個城市,都會去新華書店買幾本好書。作為出家人,也不需要買衣購物,所以我最喜歡買書。可買回來之後,我又沒時間看,甚至十幾年前買的書,至今也沒有動過,全部堆在屋裏,既浪費錢,又浪費空間。而這位格西,書雖不多,卻排得很整齊。當時我就讚歎道:“你的書房這麼舒服,我都想在這裏看一會兒書了!”

其實,排書有定處、看後歸原位,也是對書的一種恭敬。在這方面,司馬光堪為愛書的典範:他每次讀書,都先把書桌擦乾淨、手洗乾淨,再鋪上桌布,然後才拿出書打開;讀完一頁,就用右手拇指貼著頁邊,再用食指輕輕幫助翻動;如果外出時帶書,則用木板托著,不敢用手捧,以避免手汗染汙書,同時也保護書脊不致在移動中損壞。在他的書房裏,文史典籍有一萬多卷,每天早晚都要翻閱,但讀了幾十年,那些書還是嶄新的,像沒被手觸碰過一樣。這種對待書籍的態度,真是讓人感歎不已。

在藏地,也有很多修行人對書特別恭敬,擺放得也十分有序,不像有些道友那樣,什麼書都亂堆亂放。其實,你暫時不需要的書,應該處理一下,送給別人或放在箱子裏;需要的書,則應分門別類地歸放好,世間書放一起,出世間書放一起,藏文書放一起,漢文書放一起……這樣一套一套排列整齊後,再在書前供燈、供水,盡己所能地作些供養。因為書屬於文字般若,與真正的佛陀無二無別,這方面我也引用過很多教證,故在此不贅述了。

現在有些道友不愛看書,我翻譯的法本和講記免費送給他,他匆匆放進書架裏,五六年都沒翻過一頁,所以用不著“讀看畢,還原處”。可能是他對書太愛惜了,不是不想看,而是捨不得,覺得這書無比珍貴,以後不一定請得到,所以千萬不能摸,生怕一不小心給摸破了。有時候我去一些人家裏,隨便翻一翻他的書,發現書被“保護”得完好無損,上面有厚厚一層灰塵,可見從來沒有被動過,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動的。

其實,你們有了書以後,還是應該看一下。比如現在所講的《弟子規》,讓你逐字逐句記下來,恐怕你精力有限、智慧有限,不一定做得到。但我們下功夫整理成講記後,千辛萬苦送到你手上,希望你還是看一看。雖然我自知講得不好,但在傳講過程中,還是翻閱了大量世間歷史、佛教典籍,引用了不少有價值的教證和公案,如果你聽課時沒有完全聽懂、完全記住,那有了書以後,至少應該看一遍。假如一遍都不看,一直將其束之高閣,與灰塵作伴,確實有點可惜。

也許你覺得這不過是本書,很容易得到,沒什麼好稀罕的。但卻不知在它的背後,蘊含了多少人的心血。俗話說:“臺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儘管我講一節課時間不長,但事後的整理等各項事宜,卻要付出好幾倍的時間和精力。(以前法王如意寶住世時,有一次在金剛娛樂法會中,我們漢僧要表演《釋尊廣傳》中義成王子的故事。正式登臺演出雖然只有一兩個小時,但我們在下面卻花了好幾個月準備,甚至熬夜排練、設計服裝。其中很多服裝都是特意訂做的,演完後就用不上了,一直放在那裏,實在有點可惜。那天《西遊記》劇組的有些演員給我講他們的拍戲經歷時,也說當時的服裝花了很多心血,但拍完之後就沒用了。)

因此,做一本書、做一張光碟不容易,要付出大量的人力、財力。然而有些人對此並不珍惜,尤其現在科技比較發達,許多書氾濫成災,什麼法本都能輕易得到,故人們往往不知道“難得”為何物,更不懂得什麼叫“珍惜”。以前在藏地,《大圓滿前行》的法本極為罕見,誰若能得到一本,好多人都羡慕不已:“那個修行人真了不起,他有一本《大圓滿前行》!”當時要想得到這本書,就要花錢專門請人抄寫。可現在印刷太方便了,正因為如此,即便是有意義的法本,人們也不太愛惜了。

但不管怎樣,希望大家不要忽略這些正法。一本書做出來不容易,對裏面的教證、公案,倘若你能好好思維,對身心勢必大有幫助。畢竟我們給大家提供的內容,比起社會上那些增長貪嗔癡的書,應該更有價值。

可能有些人說:“我只要大圓滿的竅訣,或安住心性的竅訣,其他法都不想聽。”這是孤陋寡聞的一種表現。像我們上師如意寶,儘管對自性大圓滿瞭若指掌,但從不放棄瞭解任何世間學問。他老人家不管到什麼地方,對當地的風土人情、傳統習俗都要細細詢問,甚至看到一個服務員,也會向他請教不明白之處。比如,上師去法國時,就問服務員:“你們民俗是怎麼樣的?菜的口味偏重於什麼?這裏有何禁忌、有何講究、有何規矩?……”可見,即使是有殊勝證悟境界的大德,也不會忽略世間知識。因此,我們所學的知識應該全面,而這些,並不會影響自己的修行境界。

雖有急 卷束齊
有缺壞 就補之

“雖有急,卷束齊”:看書的過程中,若臨時遇到急事,不得不離開,應先將書收拾整齊、放回原處,不能扔下就走,或把頁角一折,做個記號 ,這對書是不恭敬的。最好是用書簽夾在裏面,以便下次查閱。

“有缺壞,就補之”:假如書籍有殘缺破損,則應立即補好,保持書的完整美觀。

“韋編三絕”的成語,也講述了這個道理:孔子少年時勤奮好學,17歲便因知識淵博而聞名魯國。到了晚年,孔子喜歡閱讀《易經》,但因其意義難懂,他一遍看不懂,就再再翻閱、反復學習,直至弄通為止。當時還沒發明紙,書都是用竹簡做成,再用牛皮繩穿起來。因為孔子每天不斷閱讀,牛皮繩被磨斷了三次,每磨斷一次,他就弄一條新的穿上,讓書一直保存完好。(最後,孔子把對《易經》的研究心得,寫成了十篇文章,名為《十翼》。後人將《十翼》附在《易經》後面,作為《易經》的補充。)

以前我看過一位格西的傳記,說他經過拉薩到印度去時,隨身帶著一本厚厚的《菩提道次第廣論》,有時間就拿出來翻閱。結果書的很多地方都磨破了,他就想辦法用其他白紙補上。

還有一位寧瑪派的上師,他在50年代時出國,隨身帶有《入行論》和《大圓滿前行》。他把這兩本書視如生命,在經海關檢查之前,特意將書一頁頁縫在衣服中 ,結果沒被搜出來。他事後回憶道:“當時把我抓了不要緊,但我的書如果被搶了,就太可惜了!”

過去的人對書特別重視、特別恭敬,正因為有了這種心態,書中的智慧很容易融入自心。而現在人只把書看作一般雜物,甚至有時候還生厭煩心:“要這麼多書幹嘛?太麻煩了,怎麼處理?”這樣的話,你肯定無法從書中獲益。前輩大德對世間財物毫不耽著,唯一耽著的就是法本,而我們作為後學者,也應追循他們的足跡,不要對法本生厭惡心,不要覺得:“這些法本怎麼處理?不如統統賣掉,換件新衣服吧!”千萬不能這麼想,對法本一定要有虔誠的恭敬心。

恭敬法本,不僅要從外面保護好,對裏面的內容,如有漏字、缺字、字跡不清,也要按規矩修改好。前段時間,我給大家發的《深法寶篋》,裏面就缺了幾個藏文字,希望你們方便時,對照正確的字形把它補上。

此外,對法本經常閱讀、隨身攜帶,也是種恭敬。以前藏地很多修行人,終身都帶著一本書。我看到個別道友的《喇榮課誦集》黑黑的,可能也是到哪里都帶著,經常念誦;但也可能是不愛衛生。其實念經、看書之前最好先洗手,古代也許沒條件,但現在應該可以的。不過就我個人而言,看到那些磨破了、弄黑了的書,反而更有信心,覺得它的加持特別大;而見到那些嶄新的書,感覺就不一樣了。

除了經常閱讀,對於個別法本,希望大家能永遠帶在身邊。我講《竅訣寶藏論》時也說過,每個人不管怎麼樣,都應選出一兩本書,即生中不離身體,不論到哪里都要帶著。

總而言之,在世間所有書籍中,這本《弟子規》,確實很有功德、很有加持,因為它改變了世界上許多人,給他們種下了善根種子。這並非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不是聖者,普通人恐怕寫不出這樣的論典,即使寫了,後人也不一定如此重視。所以,我認為,作者肯定具有非常廣大的願心。

非聖書 屏勿視
蔽聰明 壞心志

不是傳播聖賢道理的書,最好不要看,否則,它不但會遮蔽我們的聰明才智,更會損害我們的思想和志向。

前面也講過,孔子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對不合於禮的,不要去看、不要去聽、不要去說、不要去做,因為它會刺激你的感官、誘惑你的心靈,讓你的行為隨之改變。作為凡夫人,喜歡隨外境而轉,所以,在心沒得到自在之前,應儘量選擇良好的環境,以培養自己的善念。

其實,每個人的心都可達到最完美的境界,只可惜大多數人並不懂,他們總以為物質才能滿足人心,因此拼命推動科技向前發展,卻不知這恰恰與初衷背道而馳。當今社會,到處充斥著商業氣息,人們為了賺錢不擇手段,市面上販賣的報刊雜誌、影視光碟、網路遊戲,大多傾向於暴力及色情,瘋狂助長人們的欲望。這樣一來,人心長期浸淫於毒素之中,不但不會健康,反而會產生許多邪思妄想,久而久之,良知良心被蒙蔽,將做出許多損人不利己的壞事。所以,現在的社會特別可怕,尤其是網路低俗之風,讓無數涉世未深的青少年深受其害,致使許多人不懂是非、不辨好壞,一輩子無法與惡業“絕緣”。

而在古代,人們相當關注知識傳播對人心所起的作用。俗話說:“少不讀《水滸》,老不讀《三國》;男不讀《紅樓》,女不讀《西廂》。”為什麼呢?《水滸傳》講的多是打家劫舍、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少年人看了,難免心嚮往之,從而去盲目模仿;《三國演義》講的是權謀智巧,讓人功於心計,老年人有心無力,看了容易幻想再創事業;《紅樓夢》講的是一個男人身邊有好多女人,男人讀了會嚮往不已,進而不願安分守己;《西廂記》講的是才子佳人私奔,只會讓女人懷春,不守貞節。

世間人尚且懂得如此取捨,我們作為出世間的修行人,就更要自律了。所以,對不正當的書籍切莫迷戀,最好能多看諸佛菩薩留下來的經論和竅訣。聽說現在有些居士,基本上不看電視、不看報紙,我覺得這很好。除非有些人正在弘法利生,如《二規教言論》所言 ,則可適當瞭解一下國內外大事;但如果你想好好修行,那一天到晚看電視、看小說,就是浪費時間了。

康熙皇帝在對後代子孫的庭訓裏,曾交代子孫20歲之前不要讀小說。因為小說情節是虛構的,對人心不但無益,反而會引人誤入歧途。以前我在讀書時,有個老師叫多吉,他有一天跟我們說:“我女兒讀中學時,天天看書,特別精進,我見了十分高興,覺得她未來大有希望。但有一次她出去時,我隨便看了一下她的書,原來竟是一本小說。我從來沒看過那東西,隨手翻了幾頁,才發現內容特別不好。所以,你們年輕人千萬不要看小說,一看了的話,人就完蛋了!”

他說得也有道理,不健康的書確實能毀壞人的一生。相反,如果是本好書,也能塑造一個人,例如你看了《開啟修心門扉》、看了《入行論》,必定會讓整個人生有重大轉變。所以,古人要求“不讀非聖賢之書”,這是相當有遠見的。

作為凡夫人,的確太容易受環境影響了。像有些年輕的修行人,看了誘發貪嗔之心的光碟,只要一次,心就被染汙了,從此再也振作不起來。以前就有個出家人,偷看了一張不健康的光碟,從此不願聞思修行,慢慢地就還俗了。雖然這也是他前世的業力成熟,但從顯現上看,毀壞他一生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張光碟。同樣,一本不健康的書,也可以有這種效果。因此,我們學院嚴禁不健康的書籍和光碟流入,望各班法師定期、不定期地檢查一下,如果發現誰有,最好讓他離開學院!

勿自暴 勿自棄
聖與賢 可馴致

一個人不能自以為是而狂妄自大,但也不能妄自菲薄而自暴自棄。從大乘佛教的角度講,每個眾生都有如來藏、都可以成佛,只要肯精進努力,縱然是聖賢的超越境界,最終也可以獲得。

那什麼是自暴自棄呢?孟子雲:“自暴者,不可與有言也;自棄者,不可與有為也。”自暴就是說話不遵守禮義,自己殘害自己;自棄就是心裏想的不是仁義,自己拋棄自己。像有些世間人為一點小事就自殺,或者有些修行人覺得“像我這樣低劣的人,怎麼能成就”,如此自甘墮落、鄙視自己,都是不合理的。所謂“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一個軍隊的主帥可以被奪去,但一個人的志向不能被奪走。

有些人還有種不好的習氣,一生氣就摔鍋砸碗,甚至個別修行人也這樣,發脾氣時面前不管有什麼東西,拿起來就“啪”地扔在地上。你砸這些鍋鍋碗碗幹什麼?又不是它惹你的。真有本事的話,應該直接跟嗔恨心作戰,何必摔這些東西呢?這種行為,只能顯露你特別沒有水準,這也是一種自暴自棄。

其實人要自強、自立,仁義的境界並不是聖賢的專利,只要我們長期努力,最終也能登堂入室,步入聖賢之域。荀子說過:“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再好的良駒,也不能一下跳出十步遠;再差的劣馬,拉車走十天,也能走很遠的路,所以成功在於不放棄,只要鍥而不捨,沒有什麼境界是得不到的。

眾所周知,王羲之是古代有名的書法家,被人們公認為“書聖”。有一段時間,人人都誇他的字寫得好,他也自鳴得意、洋洋自得起來。有一天,他到一家餃子館吃水餃,發現水餃都是從牆那邊一個個扔過來的,而且十分準確地扔在鍋裏。他十分好奇,繞到牆後一看,見是一位老太太在包餃子,包好後,頭也不抬就扔過牆去,沒有一個掉在鍋外。王羲之問她有何竅訣,她說:“沒什麼,只是熟練罷了!”王羲之聽後,覺得自己的字遠沒達到這種熟練程度,於是更加嚴格地要求自己,終於成為一代大師。

同樣,對我們修行人而言,佛菩薩的境界看似遙不可及,但只要肯下功夫,早晚有一天也可以得到。《入行論》雲:“不應自退怯,謂我不能覺。”我們不應怯弱畏縮,懷疑自己不能證得無上菩提,倘若持之以恆、永不放棄,成佛其實也不是件很難的事。

《弟子規》的這些訓誡很深,與佛法也是相通的。因此,希望通過這次學習,大家在行為上有所調整,最終得到真實的利益。當然,我在開頭也講過,這部論我是自學的,沒有傳承,所以,假如有地方講錯了、理解不到位,望大家不吝斧正、賜予批評;而如果有些地方對你有利、值得借鑒,也希望你與更多的人分享。

最後,將此次講聞本論的善根功德,回向予一切眾生!

文殊師利勇猛智 普賢慧行亦複然
我今回向諸善根 隨彼一切常修學
三世諸佛所稱歎 如是最勝諸大願
我今回向諸善根 為得普賢殊勝行


注:

1.襆:讀fú,古代男子用的一種頭巾。

2.閱讀佛經論典時,也不能用折角的方式,來記書讀到哪一頁了,否則會有很大過失。

3.以前的藏文書,是零散的一頁一頁,沒有訂在一起。

4.如雲:“是故于諸善惡事,見多識廣極為要,尤其大國大政規,廣見多聞亦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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